第24章 他快疯了
幽幽地盯着姜芙蕖行礼。
姜芙蕖不做动作,柳嬷嬷就一直保持着行礼动作不动。
没有任何人责罚她,无论她闹或者不闹。
柳嬷嬷,“可是动作间有些不会?我再做一遍。”
姜芙蕖抿唇,咬牙,下一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惊游几步走来,抱起姜芙蕖,见她脸色苍白,额角汗湿鬓发,下唇齿痕颇深隐隐要出血,心中微惊。
“小公爷别急,这是着急上火了,老婆子我用针扎一下便醒,无妨的,药也不用吃。”
柳嬷嬷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皮卷,展开后挑出一根细针,朝着姜芙蕖人中便要刺。
“住手!”
沈惊游声音里都发了急,“不碍事就不要扎她,这有多疼你不知道?!”
柳嬷嬷,“不疼的,再说了她都晕着……”
“出去!”
“可是小夫人的规矩总得要学啊,皇后娘娘过几日要给大皇子办宴会,没几天功夫耽搁了。”
“我亲自教她,你下去。”
柳嬷嬷捧了满满一包银子上了马车,离开时回头瞅了一眼高门大户的公府,心道一声嘿,这钱来的简单。
只是这小公爷不是武将么,没见过武将这么疼人的。
就连皇后娘娘的表哥忠国公府李星桥年轻时也是弄哭小姐好几回……
柳嬷嬷品评着沈惊游和姜芙蕖,脑子里乱腾腾想起另一对,等反应过来,使劲儿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呸呸呸,老不死的,想那些掉头的往事,嫌命长吗?!
李太医被连夜召至国公府,进门那刻生出了一种要不他离了太医院,住在这国公府当个府医的想法。
这两口子也太频繁叫他了。
想小公爷大方,同意他在鸡犬升天的名单里加几笔。
把了脉,开了药,李太医出来给小公爷禀报。
“小夫人没什么大事,但忧思郁结,日后时间久了,怕是对身体有恙。”
沈惊游嗯了声,抬手命人送李太医,转身进入里间看姜芙蕖。
他站在床尾,望着姜芙蕖紧蹙的眉心,片刻后俯身过去,手指轻抚了抚,直至将褶皱抚平,他才收手而去。
坐在书房高椅上,未点灯,所见之物镀上清寒月光。
沈惊游将手搭在椅侧,手指轻揉眉心,虎口一痛,他展开右手,修长的手指间是黏腻快干涸的血迹。
“但我和夫君成婚后便觉得他身为丈夫太冷漠,话也少,也不与我说笑。我当时便心中难受。”
“仔细想想,我真不如嫁给表哥。尽管当时没了名节,可我家中富裕,表哥也很喜欢我,流言蜚语几年就没了。”
“表哥把手都烫坏了才做出一笼我爱的红豆糕。”
“还是霍瑾最好了。”
“我要霍瑾当我的护卫。”
“我要霍瑾。”
“……”
……
沈惊游趴在书房桌前做了一场梦。
梦中,他将芙蕖堵在床帐角落,封闭的空间里,掐着她腰,吻着她的唇。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他的小妻子声音委屈。
而他呢,正捂住她的眼睛不看她的泪和怨。
他忙着什么?
欢喜。
这样的黑夜比他打赢任何一场胜仗的征服都来的合他心意。
他搂着她的腰背,而她不设防地抱住他的脖颈,将满是汗的小脸搁在他肩头。
细细的在他耳边喘气,嘟囔间的怨言他都觉分外悦耳。
好像这样才是他们。
现在的根本不是他们。
梦里的他,没这么冷。
梦里的她,软软糯糯,一遍遍叫他——
夫君,夫君。
夫……君……
这两个字从她唇齿间吐出来比天上琼浆玉液还要甘甜,是世上所有皆不可及之物。
……
“夫、君。”
天拂晓,暗夜里最后的鬼魅凑在他耳边甜腻唤他,勾他心魂。
沈惊游缓缓睁开墨色的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长久暗影,两颗琉璃珠子从盈满雾气到瞬间清明。
手指指节微动,下一瞬攥紧,伤口崩裂,鲜血重新从虎口溢出。
他快疯了。
这种不受控的感情终于摆到了台面上。
他要她只看着他,念着他,无论付出何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