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下)
把新生们逗笑了。阿斯托利亚肯定他们会喜欢她的。也许如果她第一届的级长是洁玛,她说不定就会喜欢这里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被选入这个院是因为你有成为伟大的人的潜能。好了,看看你周围在公共休息室的这些人,如果你觉得他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是了不起的地方,劝你不要说出来。因为如果分院帽把他们分来这个学院,他们身上就一定有伟大之处,不要忘记了这一点。”关于这句话,阿斯托利亚觉得还有待商榷。
“个人来说,我认为格兰芬多只不过是一群想成为斯莱特林的人。注意,有些人说萨拉查·斯莱特林(Salazar Slytherin)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Godric Gryffindor)看重同样天分的学生,所以我们和格兰芬多也许很相似。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是在讨好格兰芬多。他们想打败我们就像我们想打败他们一样。”
好吧,又到了永恒不变的学院斗争部分了。如果说血统论还带有食死徒家族的影响的话,这里的几乎每个人都有对狮院的情结,就一定是学院的传统造就的偏见了。洁玛也不能免俗;作为后“七连冠”时代的级长,在她最后一次可能率斯莱特林夺得学院杯的年份,洁玛对这一荣誉的渴望溢于言表,而格兰芬多毫无疑问将成为他们的最大对手。竞争要从娃娃抓起,嗯哼。但自己就偏偏没有这份斯莱特林人均必备的野心与渴望。
“不允许带其他学院的学生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并告诉他们我们的口令。我们公共休息室已经有七百年没有让外人进来过了,我以我们的防范意识为骄傲。时刻记住学院的利益与荣耀,团结一致,在学校互帮互助——尤其是今年还有外国友人拜访的情况下。我想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加里,你有要补充的吗?没有,那好。”
在斯莱特林的几年里,这毫无疑问是阿斯托利亚听过的最好的开学演讲;甚至特蕾西也找不出什么可以用作笑料的东西。
“对了,我相信你们会喜欢我们的寝室的。我们的床是传统的四柱床,挂的是绿色的丝绸帷幔,床罩上面还有银线的刺绣。墙上挂的中世纪的挂毯诉说着著名的斯莱特林的伟大的冒险,还有银色的灯笼从上天花板吊下来。相信我,听着窗外湖底的轻柔波浪拍打窗户的细声,你会睡得很安稳的。”
洁玛留给如痴如醉的新生们一个微笑,她鲜艳的手套在休息室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现在快去睡觉吧,祝你们做个好梦,也许会梦见自己成为了斯莱特林的骄傲。”
姐姐与特蕾西向她道了晚安;新生们三五成群走向寝室,洋溢着阿斯托利亚在一年级时本应露出的笑容。但愿洁玛的讲话对他们有些积极影响,阿斯托利亚想。斯莱特林不能再恶化下去了。
她感觉到了大章鱼在她的背后游动,张开它巨大的吸盘。她转过头,看着它释放出一长串墨汁,染黑了整片湖面。
她知道洁玛会整顿斯莱特林的环境,努力让这里变得更好,但总感觉自己也应该做点事情——作为少数能“保持自我”的人。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最好的朋友是死敌学院出身,她的姐姐不需要自己关注,大部分人都厌恶她的行为——事实上,除了那莫名其妙的一点责任心,阿斯托利亚并没有对斯莱特林的归属感;到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院训是什么,也根本不想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本可去格兰芬多,与金妮无拘无束地做朋友;或是拉文克劳,尽情表达自己的思想;或是赫奇帕奇,愉快地吃出更圆润的身材。但她现在在斯莱特林。这里有一些好人,它也许可能会变得更好……但她的不自在没有消失。
她热爱着霍格沃茨,但从未真正融入斯莱特林。
事实上,她完全可以像夏尔一样,与这里隔着一层玻璃生活,来去自由,我行我素,不受这里的风风雨雨干扰;但内心时隐时现的责任感依旧折磨着她。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可能只是受这里扭曲的环境毒害太深,哪怕是马尔福——她也不相信他是个天生的食死徒。他们也许并非无可救药;而且,也许还有像她一样没有“融入”的学生,正在犹豫做出怎样的选择——
阿斯托利亚的想法在章鱼拍打玻璃时戛然而止。她很了解斯莱特林的险恶;作为一个三年级的小女孩,她的意愿在这里不值一提。但她很想再试一试——她应该试一试吗?或许,从她身边的人开始?
“夏尔,夏尔,我应该再给斯莱特林一个机会吗?”她趴在沙发靠背上,对着那一片黑暗喃喃自语。“也许我已经知道,我可能注定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