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上被溅到的污点中脱离出来,他多希望现在他还是在家里睡觉,这一切都是他的梦境。
他要收回刚才说的那句:感觉他看起来比外面那位更有问题。
*
方琴其实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严重的“恐男症”的。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生理原因,去医院看了好几趟,结果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于是她就想开了,既然还能苟活,只要不靠近男的,自己就能活得很好,那索性就这样呗。
可惜天不遂人愿,突然出现一个神经病非要给她治病。
医院里像是很怕流失一个重要大客户似的,快马加鞭给方琴安排了专属病房,两个女保镖“贴心”地一路护送。
感到人生无望的方琴被迫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象上面有很多明亮的星星,这个和那几个连起来是一个什么星座。
明明一整天都好端端的,到了深夜却点背地变成了“锒铛入狱的犯人”,一向认床的她很自然地一夜无眠。
两名尽职尽责的保镖衣不解带地在病房守着方琴过了一晚,终于在早上等到了自家老板来下新的命令。
“吃了吗?”来自严成的声音。
一看见严成进来,保镖姐妹就赶紧迎上去回话:“严先生,方小姐睁着眼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辛苦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严成点头示意。
两个保镖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烧开水的声音。
严成走到病床边坐下,轻声开口:“方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应该折磨你自己。”
“你不出现,我过得很好。”发涩的声音从方琴收紧的喉咙里艰难发出。
“你不好,一点活的生气都没有怎么算过的好?你需要医生治疗,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心理医生。”
生气是什么?哦,他说的是傻气吧?
没有严成出现的日子,方琴是LOVE酒吧里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享受着别人对她的追捧,怎么就算过得不好了?
“放我走,我过得很好。”
方琴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动作,和严成在一个空间里,她觉得抬手都困难。
“对不起,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除了放你走。”
这是严成这辈子第一次和别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但是方琴不想领这份情。
“你已经知道我不能和异性接触,一接触就会吐,特别是你。”
方琴特意咬重“你”字,强调自己心理和生理的排斥是严成无法逃避的困难,希望他尽快可以知难而退。
“不行,医生说你会呕吐是因为心里有阴影,需要治疗,不然会更加严重。”
严成讲这话的语气特别像位悲天悯人的慈善家,让方琴觉得有点莫名好笑,索性她也开了个玩笑:“有阴影是良性肿瘤还是恶性肿瘤?挺好的,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陪我妈唠唠嗑。”
“方琴!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恨我吗?我都还好好活着,你凭什么死?”
随着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噪音,方琴的余光里强势闯入严成激动的身影,他的手原本差点因为激动而触碰到方琴的脸,可在最后关头,他控制住了自己。
和严成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方琴这厢像是被封闭在一个静止空间,无动于衷地躺在病床上,上下睫毛微微颤动,失去血色的唇瓣如同枯萎的玫瑰,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脊发凉:“恨多累啊,我就看你烦,你不在的时候,我不知道和妹子们相处地有多愉快。”
话毕,方琴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事,更加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这笑声听在严成耳里格外刺耳,在心里的恐慌进一步扩散前,他忍不住马上义正言辞地出言打断:“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不管你有病没病我都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治疗。”
方琴觉得严成要么是得圣母病了,要么就是每天晚上都梦到被他害死的鬼索命。
一想到这,方琴突然心情有点变好,决定做出一点退让。
“我可以接受治疗。”
听到方琴松口,严成屏住了呼吸,更加不放过任何细节地盯着她。
“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请让离婚协议生效,第二你不能再出现在我眼前。”
方琴此刻提出条件时,头脑非常清醒,一点也不像是昨晚乱吐的女疯子。
严成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想到了专业医生的判断。
医生告诉他,像方琴的这种情况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善的,要是方琴自己一点也不愿意治好自己的病,旁人就算花再多钱和精力都是白费力气。
让他再试一次吧,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他都想留在她身边。
“我答应你。”严成把手放进了风衣的口袋里,紧紧握成了拳,“只要你肯配合治疗。”
严成能这么轻易答应,方琴有点讶异,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