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蓬莱
却没想到,她抱着这样的念头。
再一联想玉蝉衣这几年来在院子里没一日停歇拼命练剑的身影,巫溪兰忽然觉得喉头堵堵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沉默了半响,忽然又将法袋打开了来,将里面一打玄中带金的符篆取出来,上面写着些“逢试比吉"的字样,巫溪兰故作开心地将这些祈福符篆展示给玉蝉衣看:“小师妹你看,这祈福符篆,你那小气的师兄不给你买,但我去找李旭卖了点灵草,还是去集上给你买到了。”“论剑大会共一个月,我给你准备了三十多道符篆,你每过一天就用一道。这些符篆,一定会保佑你赢到最后的。“巫溪兰说完,两手合十,压着一手符篆,闭上眼睛,煞有介事,念念有词,“保佑保佑,保佑我小师妹逢试必吉,不受伤、不受罪,轻轻松松,赢到最后。”看了一眼巫溪兰手里样式繁多的符篆,玉蝉衣欲言又止。
她很想说,这些符篆都是假的。
一些本事不到家的修士最喜欢装符修骗人,正经的符修根本不会去做祈福符篆。这种祈福符篆半点用都没有。一千年前她也曾想办法弄到手过一些。
她对着符篆诚恳祈求自己第二日就长出仙骨,长出灵脉,认认真真贴在床头,但从来都没用。
可看着巫溪兰这认真诚恳的模样,玉蝉衣说不出任何扫兴的话。
她将法袋收下,离开药庐,在院子里的藤兰树下立了一立,仰头道:“明口,我就要前往蓬莱了。”树上的人没应声。
玉蝉衣轻声道:“还望论剑大会后,师兄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剑。”
这时树上传来簌簌一阵声响,微生溟倒悬身体脑袋探出来,哭笑不得说道:“小师妹来找我竟然不是同我告别,而是要剑来了?”
玉蝉衣道:“若是我同你告别,你就答应会把剑给我,那我会同你告别。”
微生溟的脑袋又缩回去:“随你开心好了。”玉蝉衣轻声道:“师兄,就此别过,再会。”次日,玉蝉衣穿着那件鹅黄色的天女罗裳,背上法袋,在巫溪兰眼眶湿湿的注视中,看了一眼巫溪兰身后空空如也无一人影的藤兰树,以及她隔壁那间变空的房间,离开不尽宗,前往蓬莱。
她手中拿着指引方向的罗盘,踏上云端,踏剑而行,不尽宗很快成为小小一点。往前行进了一会儿,连承剑门和青峰也都一并变小了。
再看到承剑门与青峰,哪怕心底情绪翻涌,玉蝉衣脸上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了。
在不尽宗这三年来,她每日都能看见隐在山峦中的承剑门。再多的情绪,也在日夜相对间,被抹掉了存在的痕迹,只隐匿在她心心里最难以被人窥见的角落翻腾。身旁不时有飞舟掠过,经过单独御剑而行的玉蝉衣时,总会有飞舟上的人好奇地看她两眼。
此番前往蓬莱论剑大会,大宗门自会为自己的弟子准备飞舟,而散修也多会凑在一起结个队,租个飞舟前往,像玉蝉衣这样形单影只、御剑而行的,实不多见。时至今口,玉蝉衣依旧对那些悄悄打量她的目光十分敏锐。
她冷眼扫过去,确定那些人更多的只是好奇,并无恶意,便不再理会。
只是没多久玉蝉衣便感受到,那些打量她的目光纷纷消失了,却多了一道目光如炬。
玉蝉衣顺势抬眼看过去,只见她身旁飞过一艘格外华丽的飞舟。
别的门派飞舟多是木制,这架飞舟却通体由琉璃制成,在光线的折射下,折射出粼粼色彩,飞舟檐上雕金镶玉,晃眼极了。
一女子正立在舟头,身后簇拥着许多女弟子,着一身簪星曳月,流纹暗闪的暗色罗裳,衣袂飘飘,宛若袖揽银河,贵不可言。
她信手闲闲抚摸着盘在她肩头的白色狐狸,一派悠然间所展现出来的高贵气质,似乎能叫周围所有人物统统都黯然失色。
就是她,正目光如炬地看着玉蝉衣。也是她,吸引走了本在好奇打量她的目光。
玉蝉衣蹙了蹙眉,恰巧耳边落入几道别的飞舟上的议论声。
“这是星罗宫的飞舟吧?”
“前面那位可是星罗宫宫主?不愧是聚窟州第一美人,如此仙姿玉容,丰姿治丽,睹之难忘!”“应当是她,听说她与她那灵宠总是形影不离。看她肩上那只小狐狸!”
星罗宫宫主。
玉蝉衣的目光自对方脸上掠过,扫了她怀里的灵狐一眼,再抬头,却发现对方仍在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这目光似乎并无太多恶意,但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总是有些不舒服,哪怕对方是一位容色娇娆的美人。这时,星罗宫宫主朝她一笑,挥了挥手,过了片刻,从飞舟上踏下一人。
少女一身银粉色罗裳,虽不及星罗宫宫主身上的繁复华丽,却也似点点星辰披在身上,俏丽极了。她踩着云朵几步落到玉蝉衣身边,踩在玉蝉衣的剑上,与玉蝉衣分立两端,行礼后笑着对玉蝉衣说道:“这位道友,可否请您过去与我们宫主一叙?”
玉蝉衣却不笑:“叙什么?”
显然未曾料到玉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