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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檀栾迅速恢复镇定,泰然自若地拾起笑转身:
“大人深夜到此处,是为?”
“我奉命巡逻,倒是你,怎么不好好在宫里当值,跑到这里做什么,别跟我说又是来这儿偷懒的。”
“大人错怪了,我已休沐,恰经此处,喜欢这里的氛围,便待一会儿罢了。”
肖也无多话,走到李檀栾边上,相隔几米处学着她倚栏远眺。
眼前的风光只是寻常,肖也在外领兵时见过比这更高更远的风光。
不过普通的夜晚与景色罢了,哪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氛围。
他好奇地转身看向李檀栾,月光下格外柔和的双眼认真地望向远方,满是期待与悲伤。
为何会有悲伤?
“这里真的很高,好想知道宫外面是什么情形。”李檀栾悠悠的声音响起,划破了片刻的寂静。
“你难道没出过宫吗?”肖也反问,明明俩人第一次在宫外面见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我从小就被送进宫了,所以上次是偷偷溜出去,结果回来被发现后,被狠狠训了一顿。”
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声音无意间柔了下来:
“放心吧,宫女等到了年纪,自然就能出宫了。”
他这番话似在安慰,又好似在试探。
其实到现在,肖也对李檀栾的身份还是有怀疑。
如果说有什么期待的话,他只希望她只是寻常宫女,与什么东宫毫无瓜葛。
李檀栾不回应,垂下目光浅浅笑了一下,像是无奈,像是接受。
“那等我自由了,说不定有办法帮你出宫。”肖也不知怎的,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只得故作镇静,不动声色地观察者李檀栾的反应。
“自由?大人也不自由吗?”李檀栾转过脸,直直地看着肖也。
肖也被坚定的目光击中,不由苦笑。
俩人默契地谁也不进一步细究。
“你出宫后想要做什么?”肖也是真的好奇。
“不知道,可能当个菜农,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可能当个说书先生吧,我对世间的故事传闻一向好奇。那大人你呢?等你……自由后?”李檀栾说着,心生向往。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去实现,一步一步。”
李檀栾的眼里,肖也在夜色中目光炯炯,她不由生出几分羡慕和倾佩。
真好啊,还能有人生的目标。
不像我,此生的岁月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
想到这,李檀栾转过头去,悄然长吁一口气,掩去脸上的情绪。
继而她又转过来,发自内心地说道:“大人,祝你如愿。”
肖也一愣,少女的脸无比真诚。
周遭寂静无比,甚至风吹过时树叶与树叶的摩挲声都温柔万分。
“好。”肖也道。
李檀栾想着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侍女们恐怕会出来寻她,冲肖也行礼问候过便提着裙摆离开。
刚从宫楼上下来,便听得上方传来肖也的提醒,语气恢复如前:
“这个地方,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来了。”
李檀栾背对着,点头应是。
不管今夜他们如何平静地交谈,说到底,肖也是三皇子的人,是他的爪牙利剑,李檀栾本就该离远一些。
一夜无眠。
李檀栾几乎是坐在窗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地爬上屋檐。
她伸手遮挡阳光,似乎想要遮挡所有即将发生的一切。
皇上的口谕传来,命李檀栾同太子一同前去黎县镇灾。
李檀栾地心腹侍女多方打听后才知,原来民间现在多地爆发灾疫,太子和三皇子分别被派往黎县和谷县两地救灾。
此时传口谕来,莫不是怕自己反悔不成。
李檀栾轻笑一声,得到皇家的信任,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太子一行人已经在皇宫门口候着。
待李檀栾的马车驶来后,太子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掀开李檀栾的车帘说道:“栾儿妹妹,此番路途遥远,恐怕需些时日。本宫车上有上好的茶水点心,若栾儿妹妹不嫌弃,可与本宫同座而行。”
李檀栾瞧太子那冠冕堂皇的恶心做派,加上昨晚没休息好,实在是想干呕。但好在硬忍了下来,否则不知道会被落以什么口舌。
“太子哪里的话,只是檀栾有晕车症,为此长明特地拿了草药将我这马车细细熏过,若我舍下这马车,既会在太子面前晕车失态,又辜负了长明的一片心意。檀栾奉皇上皇后娘娘的旨意来协助太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檀栾丢脸事小,要是丢了太子和皇家的颜面那可就万难辞其咎了。”
李檀栾这一堆弯弯绕绕,听得太子云里雾里,只知道话中竟是些道理,面上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