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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与琳琅换了马?”
钟澜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平息下心情,不敢抬眼去看谢珵,说道:“我,当时我扭到了脚,他举止不宜,我一生气就提出换马了,想着你给安排了家卫,他总不会有事的。”
“举止不宜?”谢珵当即意会,眼眸一沉,如陷入一潭深渊。
“嗯,所以,槿晏,你是怪我自作主张吗?我也是怕宋琬之不上钩,露不出马脚。”钟澜抬起头,委屈的看着谢珵。
谢珵望着阿姈这般怎舍得,心里那一丝愠怒化作酸胀,满心满眼里都是她的模样。“没有怪你,下次事先还是要和我商量一下,万一让王情之发现破绽,知道你是故意的,寻你麻烦怎么办。”
阿姈对王情之……
谢珵忽的忆起,五年前他醒来却突兀多了一世记忆,而记忆终点……
狭小的马车内,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他胸腔中了一箭,一呼一吸间,疼痛难忍,被太子叫来打扮成百姓模样的人,团团守在马车附近,故意拖延他回府时间。
身边的家卫死的死,伤的伤,待他们冲出包围赶回谢府,他也只剩下一口气。那时他刚与钟澜退婚,谢夫人欲出手惩罚钟澜,他还未来得及阻止,强撑着这口气,叮嘱谢夫人:“我们,谢氏,要早做准备,太子,太子若是登位,谢氏恐……”
谢夫人颤抖着身子,不敢在谢珵面前哭出来,“好了,你莫说了,我懂,我懂。槿晏,再坚持一下,神医就在来的路上,母亲将他寻到了!”
“母,母亲,”谢珵双眼涣散,费力的说出下面的话,“莫要寻阿姈,麻烦,替我,照顾她……”
谢夫人捂着嘴,见自家儿子这样还要照顾那个女郎,心里难受的紧,“槿晏,你坚持,等到神医过来,母亲便答应。”
谢珵缓缓摇头,这摇头都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气若游丝道:“我,等不到了,答应我,顾她周全。”
谢夫人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母亲答应,答应,你再坚持坚持……”
之后母亲说了什么,他没能听清,只听见母亲嘶声裂肺的一声喊,他陷入黑暗中,再睁开眼,便是回到了五年前。
也便是五年前,他不再与阿姈通信,将死之身到底给不了阿姈幸福,索性退婚成全,免得如那时一般伤了阿姈名声。
然今日之事,谢珵按住眼角,有些不敢想若没有阿姈,琳琅是否就这般死在宋琬之的算计之下,他倏地握住拳,眼底露了阴郁。
“有槿晏你在,他寻不找我麻烦的。”钟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羞涩,两颊晕开绯红。
谢珵如被蛊惑一般定定瞧看,他视若珍宝的女郎,那双若黑珍珠一般的眼眸此刻倒映的仅有自己一人……
“槿晏……唔。”
钟澜未说出口的话止在了一片凉薄唇上,仿佛试探一般,轻轻扫过她唇边轮廓,她尚未缓过惊讶,便对上了他的眼,眸中深情一览无遗,直击胸腔。她只觉得胸口那砰砰剧烈跳动的声响快要盖过马蹄的,竟在那般注视下,不自觉伸手攀附住他的后颈。
宛若一幅邀请的姿态。
待钟澜意识到之时,羞窘地要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扣住,以背抵着马车内壁,禁锢于他怀中,温热属于槿晏的气息覆下,那吻已悄然变了味道,虽是依然和风细雨,不急不缓,却挑动心底最深的悸动。
直到二人呼吸不稳,谢珵掩过眷恋松开,后者倚靠着内壁,唇瓣浸润了水光,微微有些红肿,而那亮如琥珀的眼中划过意乱情绪,以及一抹娇羞媚态,看得谢珵眼眸愈发暗沉。
“阿姈,我迫不及待想娶你回家。”
钟澜本就发热的脸在那沙哑暗沉的嗓音下彻底红透,“我”了半天都没说有个连贯回复,反而听见他低低愉悦的笑声,伴着马车停下,飞也似地逃出了马车。
她是想说我也一样,还是什么呢,钟澜根本不及思考,脑海中全是方才那一幕,胸口宛若揣了个兔子,这样的槿晏她未曾见过,竟觉得诱惑至极,方寸已乱。
谢珵看着钟澜进了府,缓缓收回目光,撂下帘子的一刹拂过唇瓣,仿若还残留了那人馨香味道。
“去官府。”
钟澜心思复杂地回到府中,却发现府中气氛异常凝重,平日里常见的面孔也换上了祖母从吴地带来的人。
一打听才知道,原是祖母收了母亲的权。
由白妪伺候她梳洗,颂曦将靳芝扬带来的见面礼拿了过来。
“是什么?”钟澜探头问道。
“是一架古琴。”
钟澜点头,对颂曦说:“你也去翻翻我们的库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回礼的。”
“诺。”
钟澜往自己身上泼了一捧水,对白妪道:“白妪,我自己来便是,你下去歇息吧,哦,对了,祖母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白妪将钟澜一会要用到的东西放在她身边,回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