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技能,一个是修面理发,路过乡绅上门拜会总要将自己拾掇整齐,另一个就是埋锅做饭,这最后一点呢,就是会修鞋,这样的话路上带着针线就好,也不用多备几双鞋子。”
明溪朝齐沐白的方向抬抬下巴,揶揄道:“真厉害,该不会还能治病瞧伤吧?”
赵聪将补好的鞋扔到地上,穿上试了试,“猜对了,头疼脑热伤筋动骨的,镖师都能自己处理,而且个个镖师都是治骨伤的好手。”
明溪眼睛发亮,“这么说来,赵镖头其实也什么都会?他的做饭手艺如何?”
齐沐白动作一顿,不动声色朝这边看了一眼,马儿不爱吃黄连想要吐出来,被他塞回去后捏紧马嘴,强迫马儿咽下。
赵聪接过明溪手中的油布,被熏得眯眯眼,“那是当然,镖局的年夜饭都是我爹掌勺,大鱼大肉管饱,镖师们都舍不得回家陪妻儿,所以我爹干脆做好之后喊着镖师家属过来,满院子热热闹闹的,光是小孩都能占一个院子。”
他回味着年夜饭的香味,但鼻端都是马粪的臭味,冲击之下他忍不住,“呕——”
明溪躲得远远的,拿着树叶扇风散味,见状又是一阵毫不留情的哈哈哈。
“当家的一直把镖师当自家人,当初他在青州乞讨五年,曾经吃过村妇家的粗饭,那哪是人能吃的东西,里面落了苍蝇,当家的也不能挑出来,毕竟不是以前讲究的家世了,百姓都这么吃饭,稍微精细一点都会被别人盯上。”忠山道,“后来当家的一直派人给那家村妇送米粮,还让她的几个儿子来镖局学艺。”
说起虎啸镖局大当家从乞丐到镖头的际遇,很多人都感慨赵守义为当世豪杰。
忠山看向齐沐白,语带深意,“任何人能够立足,背后都有坚定的支撑,进可借力前行,退可遮蔽己身。”
齐沐白拿水囊净手,他的衣袖沾染了药味,好在他早已预料到走镖会遇到这种情况,早已缝了套袖,此刻撕开套袖,总算可以忍受。
哦,舅父的确能够与镖师同生共死,善于拉拢人心,侠义之名无人不知。
但代价则是吃苍蝇饭,每月省着口粮给村妇一家,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可见盛名之下,名不副实。
忠山见他神色淡淡,终于忍不住,哪怕他僭越,也要让少主与当家的一条心,“沐白,日后你早晚要踏进仕途,也要学着点当家的为人行事,把路越走越宽。”
齐沐白抬头,淡淡笑了下,“那侄儿定当努力积攒本钱,日后让人刮目相看。”
书生的嘴,骂人最狠,这句话不可谓不扎心,虎啸镖局没有本钱,那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忠山听了这话,沉默了。
“啊,是巡街铺的官兵。”齐沐白淡淡看去,“他们去了咱们躲雨的院子。”
整条巷子都是官兵,挨家挨户敲门盘查,郦珠主仆俩局促地站在一旁,郦珠发髻不整,眼尾通红,被丫鬟搀扶着。
明溪好奇地走近两步,但看热闹嘛,总是比较吸引人,她没有留意旁边官兵频频打量的眼神。
手肘被人往后一扯,明溪往后退了一步。
“明姑娘,待会若是有人过来盘问,你不要出声。”齐沐白沉声道。
明溪知晓厉害,“这些官兵惯会索要银钱,我可不能被他们认出来。”
她有些心虚,素常在外面野惯了,她的样貌身份早就不是秘密,希望这几个官兵没有见过她。
丫鬟朝这边看了一眼,连忙唤郦珠,“娘子,那不是昨夜在院子留宿的那伙人吗?”
郦珠满脸泪痕看过来,顿时喜出望外,朝这边走来,几个官兵也跟在后面。
齐沐白眸子一眯,暗道他们恐怕中了别人的局。
只是为何如此凑巧,他们刚好来这边躲雨,就被请进去留宿,就像是落入别人早已设计好的陷阱一般。
一切看似巧合,但有一根隐秘的线在背后操控。
“明姑娘,妾身边的丫鬟说,昨晚你曾经离开屋子,不知去何处待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妾委实不想去猜度姑娘的为人,但一觉睡醒,那一匣子的首饰竟然不翼而飞......”
官兵立刻将明溪几人团团围住。
丫鬟也哭哭啼啼,“那都是娘子好不容易攒来的傍身银子,夫家很久才来看娘子一次,给点体己,这遭了一通贼,让娘子可怎么活啊。”
明溪心中盛怒,反而不愿表现得落了下风,“说得好听,当初郦珠将妆奁捧到我面前,我也辞了,怎么可能多此一举?”
主仆俩开始哭。
齐沐白看着附近的宅院若有所思,他看着官兵道,“这条巷子没有孩童玩闹,没有闲汉打牌,可真有趣。”
郦珠的眼神微微闪烁。
明溪会意,她率先踹开隔壁院子的门,这次赵聪和忠山未曾阻止,也跟着帮忙,一连踹开几座院子,里面住的都是丫鬟和妇人。
显然,这里是一条外室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