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 骊山魔门
一道道法镜照上来,好似舞台上的灯光秀,将藏匿身形的灵云给照得通彻。
这镜子是孽镜,能照到过去犯下的一应孽业。
只是灵云毕竟没有造过多少孽,她能在骊山派自幼修持,就是她数世积累的福报。
她此时变得无限小,周围好像无限大,当自己处于被审判的地位,便只觉得一切是有原因的,是枉曲的。
判官开口道:“尔为何人?为何要闯入城隍法境?”
明知故问罢了。
灵云只觉得被这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似乎是无数道目光,在审视着自己。
她说:“我乃骊山派风雷门灵云道人。”
“这次前来,是有一个小郎中,被蛇妖恐吓吓死,失了魂魄,前来找寻。”
判官道:“生死阴阳,无可转逆,他既有此遭,是命有此劫,今日你说他有冤,明日他说你有冤,今日带走这个,明日带走那个,偷不来就抢,抢不来就闹……这冥司律令当什么了?”
“你骊山派都是这样教你的么?”
灵云只觉得这话耳熟,前几日批判许甲座下多妖也是如此,这个是善妖可收,那明日,哪個都是善妖了,恶妖也变成善妖了,爆发一个,就是后患无穷……看似有教无类,众生平等,实则是屁股坐歪。
如今这一套安在自己头上,她才觉得有天大的委屈,只道:“还请判官通融,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呵呵,骊山派……”判官道:“你可知我阴司阴律,走酆都一脉,尊崇的乃是北帝紫微?”
“那我骊山老母诞下紫微,勾陈,还与酆都北帝有渊缘呢!”
“渊缘?我酆都北帝一脉,可从来不认骊山,你们骊山一脉,原是海外胡佛,先窃女娲娘娘神形,又自当自立做我等紫微大帝之母?”
“尔等是佛门之人,用天魔形代之法,魔染我道庭法脉,篡改诸祖师经书典籍,强加于身……吃相不要太难看。”
“竟然胆敢将勾陈,紫微,乃至北斗等一应星主尊神,纳入你斗姆系中,辱我天蓬大将,作你座下猪骑,如今还敢来这里作怪行乱?”
这判官是酆都幽冥神系之魔神,和骊山斗母派最是对付不了。
或者说,但凡罗酆神系,都对斗姆嗤之以鼻,具体神代斗争如何不知道,只晓得十分激烈,甚至不死不休。只是后来为人调和。
就像是佛祖莫名其妙被劝住,认了本来想杀掉的孔雀为佛母,紫微大帝也似乎忍了这口气。
据说是先天道姆神代了斗姆,反正这些神灵的化身七拐八弯的,倒是
就像是两个偶像,忽然炒了cp,除了cp粉,其他成分都在骂,伱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来碰瓷我家哥哥。
酆都法脉便是如此,瞧不上骊山派,也不承认其是众星之母,乃至于直接破口大骂,是天魔染道,乃至于后面传法,都做出了要求,酆都法脉弟子,看了佛经就眼瞎,读了就喉哑,修了以后,丧却肉身,沦为猖兵。
灵云听闻师门被这么骂,是个佛门有心魔染的杂种,顿时恼怒起来:“我骊山派是天下有名的正道,传自上界,怎么就魔门了?你一个小小县判,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骊山派收弟子,怎么会承认自己的成分,黑历史,发家史,况且本界骊山派是上界所传,也就是一个分舵,自身知晓的也不多,就像是那些旁门左道,祖师是谁,供奉的是哪个神?来历正经不正经?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法灵,灵验了,才有弟子给你塑造金身,给你编神话,经典。
总之,弟子们就认为自己家是名门正派,是显法仙门,乃至于报出名字来,趾高气昂。
就像是孙悟空对外说:“我乃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对面嗤笑一声:“原来是养马的弼马温啊!”
总之,灵云破防了。
就像是许甲之前被她们骂是邪门歪道破防了一样。
但再怎么样,灵宝道统是正经灵宝天尊降下箓法,从龙虎山处得的天师箓,虽然是花钱买的,但传承有序就是有序。
你一个天魔染道,自认名门,一边说是星辰斗母,又一边说是秦始皇宫女得了不死药,建立道统,那秦始皇才多牛逼,你宫女建立的道统比秦始皇牛逼百倍,千倍,万倍?
别吹牛逼了!
灵云毕竟元神出窍,人仙底子,魂魄出窍,也只是相当于初入鬼仙的样子,跟判官斗嘴破防,打了上去,两三个回合,就被锁链锁了干净,捉到了阴阳司中去,告知了玉山城隍。
玉山城隍道:“之前我跟那位灵宝天师说,这蛇妖是骊山派的,这灵宝天师没有反应,想来是不知道其中底细,叫我书信一封给西安城隍,西安城隍也是酆都魔神,最是惹厌这些骊山派的,我估计也是拿了这事做了文章,只是怎么又惹到了本境来?真是麻烦。”
“他要设坛立教,还是原先黄木椿设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