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刺青
两人活了半百的老人许久未被这样下了面子,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忙乱,又是夹花生米,又是倒茶水的,甚是滑稽。
顾青玉和琳琅虽面色自若,可心里的算盘早就打响,看来这二人或者说连带着这老板娘的话术都是一般无二的,都是刻意说出来传递消息的,无论是谁,只要有人来,他们便摆上这套说辞。
那么会是谁借他们的口来传递消息呢,他们想要告知的人会是谁。
片刻后,老板娘从通向后厨的道里探了个头出来,打破了原本尴尬的气氛,笑眯眯问道:“吃点什么?”
琳琅抬眸看向老板娘,回道:“跟昨夜一样,再来两碗米汤,我相公体弱,今日劳累,这肠胃不爽利,得喝些热的米汤暖暖。”
“好嘞!”老板娘又将目光移向两位老人,扯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问道:“还是老样子?”我都说了这小子是个硬茬。
二人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面色些许涨红,白发老人摆摆手,尴尬道:“今日在家吃饱了,来两坛酒就可以了!”
老板娘迅速应下,到后厨招呼了一声,摆上了几碟菜,又继续在门口揽客了。
琳琅不经意瞥了那少侠一眼,将视线落在了他身旁的那柄剑,光看剑鞘,应是把好剑。
她不过匆匆一眼,还是被正喝着酒的少侠敏锐地捕捉到,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琳琅无辜地朝他笑了笑,似是友好,仿佛并没有刻意将视线停留在他身旁的那把剑上,不过是无意掠过罢了。
少侠眯起眼睛,愈加探究,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看出琳琅面色或者躯体上有什么破绽,可不仅琳琅面色如常,顾青玉还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只得作罢,不悦地收回了视线。
顾青玉起身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了琳琅碗里,温声道:“娘子今日劳累,多吃点。”
琳琅听他这一声“娘子”,也知晓他的用意,但还是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许是他声如碎玉且伪装地饱满情意,将这二字用在她身上,对她来说太过违和了。
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琳琅的行为比内心更先反应过来。
她深受感动,也夹回了他一筷子,眸光潋滟,柔声道:“你也辛苦了。”
只听那少侠“啧”了一声,脸上更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与不屑,拿起筷子对着桌子齐平了两下,方才动筷开始用食。
两老人喝了那两坛酒,早早大步离开,恨不得走快些的好。
而少侠也入住了“运来”客栈,不过他比较有钱,住的是好房间,与他们相隔有些距离。
洗漱之后,夜深人静,厚云拢月,不见月光。
两人皆青丝如泄,发稍微湿,在床上点了一小盏烛火,盘腿对坐,商议着事情,灯火微弱摇曳,堪堪点亮了两人的面容。
“明日傍晚前,他们就要到岑江了,所以明日一早我们就进水利工程建造处打探消息,再在他们进岑江之前回去。”
“好,”琳琅拎着散着的墨发打看着发尾,顿了顿,突然抬起眼看向他,不知如何解释,“今日住店的那人,不太一般,他的剑不错。”
那把剑是主要怀疑那人不同寻常的原因,另外一小部分是感觉,是她多年在外遇见各种杂七杂八的人所积累的感觉,在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顾青玉感觉到她抬眸,看着烛火的眼睛也抬起看向她,认同道:“他拿酒坛时,左手衣袖向上滑出一些,露出手腕内侧的刺身,但只露了一部分,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符号,看不见全貌,或许是身份的象征。”
刺青大多时候被认为是罚刑,罪大恶极之徒行墨刑是在面上刺字;少数民族所信奉的图腾大多刺在背上,表明身份的等级;而某些组织的人也有以刺青的形式呈现,可以是身上的任何一位置,所代表的含义也更多种,或是身份的象征,或是信念的统一。
最大的可能便是第三者,但无论是哪种,此时出现在岑江并不是个好兆头,值得令人揣测。
琳琅微微拧眉,沉吟片刻。
江湖中某些帮派或组织也有不少带有刺青的,风满楼也有,是为了辨认是否死亡和接头身份,不过她没有,沈安舟说她不需要。
江湖有,朝廷亦有。
某些位高权重的人不会亲手去做一些肮脏事,可也不能叫人知晓了他们在做这些肮脏事,所以,他们会豢养死士为他们效力,这些死士身上大多有身份的象征,不灭的刺青相比较易失、贵重的信物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神情严肃,隐有杀意蔓延,认真道:“需要我去杀了他吗?”
杜绝掉后患。
顾青玉被她突如其来的杀意愣了愣,低头轻笑一声:“不用,还不确定他的身份,杀错了就不好了。”
看来她还是很担心他的。
琳琅又沉默了,她向来是宁肯杀错也绝不放过的,他与她终归是不同的,他的心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