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真是弱不禁风
让步,他将太后从靖国带来的所有人都处死了,彻底覆灭后权乱政的可能。”
安庭深静静眺望着窗外风云涌动,默然轻叹一声,“只可惜先皇过度宠幸太后,即便是剪除了靖国的势力,还是将大好河山沦落成牝鸡司晨的荒凉景色。”
他眉间淡淡的惆怅如一缕袅袅轻烟,缓慢又沉重地描摹起那一去不返的繁华万里江山图,卫浔看着他,沉声道:
“那些死于密室,原属于朝廷势力的人是太后派来的,而江湖令也十有八九是太后在幕后发出的。这两股势力已然不可小觑,太后有必要在南苏与靖国交战时动用靖国的势力吗?不怕被诬陷通敌?况且,当年隶属于她的靖国旧部都被铲除了,她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没办法再召集这么多靖国人为她卖命了吧。”
这是问安庭深的,但答案,早已在心中明了,那批靖国人大抵是与太后无关的。
“可是,如果他们来自靖国王庭……”安庭深凝眸,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深邃,“就说明靖国对付南苏的手段可能不止战争,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情况极为不利。”
空气陷入一段长久的静默,南苏外患有腹背之敌,内忧有外戚之祸,皇权与外戚之争想要和平化解已是不可能,欲使姜国靖国长久不犯也是不可能,这几乎是一步死棋。
而卫浔心底,却起了层层悲怆,她一步步艰难行走,因师徒恩怨,使她父女相杀,因父女相杀,断不开母女恩仇,因此江湖恩怨,卷进朝廷纷争,又因那朝廷纷争,引出九州家国。
网越张越大,滔天的仇恨不过是天下棋局里碰巧落下的一个子,一个人的痛苦撼动不了世间的一草木一尘埃,然而渺小的又何止她一人,生命之有无不过须臾,名之善恶利之广薄不过转瞬,世间一切不过弹指一挥间,这虚妄人世里的万千生灵,只要不是集体而恢弘的覆灭,便都沦为神魔灵鬼的附庸,一生傀儡。
“大人,大人,我实在拦不住!”莺儿死命抱住闯进书房的女子,女子双臂向后一振,扑通一声把莺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卫浔压下心中的愤怒,平静地冲着莺儿颔了颔首,示意她退出去。
“还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啊。”
女子从上到下把卫浔打量了一遍,见她悠然地倚着香玉软垫,手指轻缓而有节律地敲击着海棠木桌面,讥讽地说道。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卫浔手指顿停,悬于空中仅是俄顷,复又落下,冷厉的目光穿过霍香琳双瞳,有如万里冰封。
霍香琳,风正厉最得意的弟子,她出逃十七次未果,有十三次都是被霍香琳抓回来的。
“肖央被三师伯带走了,生死不明,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霍香琳冷哼一声,九脉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卫浔的眼睛,她断不相信卫浔不知晓此事。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卫浔惊疑之色乍起,她霍然起身,却不防霍香琳一剑刺过来,卫浔一个侧闪轻松避开,但剑气成刃堪比刀锋,还是划伤了卫浔额角。
安庭深瞧见卫浔受了伤,顷刻间目光如刀,他迅捷地掂起桌上的香炉,重重地向霍香琳砸了过去,霍香琳剑锋急转,劈开香炉后就直直地刺向安庭深。
卫浔冷笑一声,移形换影般飞身上前,将安庭深一把拉在身后,另一只手巧妙地避开霍香琳的进攻,直接扼住霍香琳的咽喉,只要她稍稍用力,霍香琳就会殒命在这里。
“这两年,你杀我的心思还没断?”卫浔漆黑的眸子如幽邃沉渊,仿佛要将霍香琳卷进层层旋涡,再打进阴诡地狱,入炼火之牢。
“我……以……前……”霍香琳被捏着喉咙,声音嘶哑着说着什么,卫浔倏地松开手,她已失了浑身气力,就如无骨之虫一般瘫在地上。
霍香琳轻轻抚着喉咙,待微喘平复过后才慢慢开口道:“我以前那么对你,你绝不会放过我,那我又何必像他们一样对你卑躬屈膝谄媚逢迎?”
“我恨你不假,没有你我早就逃出九脉过我的安稳人生了,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看在肖央求过我饶你不死的份上,我就先留你一条命。”
卫浔俯首看她,天水青色长衣曳地,清雅如月光洗练的冷玉,声音更是凉薄冷冽,即便是霍香琳,也只觉冷汗涔涔。
“可是他,他……”霍香琳双手蒙住眼睛,晶莹的水花从指缝间流出,身体一抽一抽抖动,呜咽着道:“他若死了,你也不必留我性命了。”
“你走吧,他暂时还不会有事,梁有光在没见到我之前,是不会伤他性命的。”
霍香琳作为风正厉最得意的弟子,不光武功是众弟子里数一数二的,头脑也极为聪明,如果不是关心则乱,她断断不会冒险来杀自己的。
“那你会救他吗?”霍香琳仰着头看着卫浔,昔日冷酷张扬的明眸里,多了些人情味,卫浔竟不觉得她可憎了。
“他想动我的人,除非我死了。”
卫浔伸眉仰望窗外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