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落
“想什么呢?”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卫浔的思绪,卫浔回头,见安庭深提着一只鸟笼,漫不经心地“逛”了进来。
“我在想,就这样住在安府对面,我会不会被你这样不请自来给烦扰死。”
卫浔的视线全部落在那鸟笼上,似是没看见安庭深一般。
安庭深见状,撇撇嘴,道:“你可能没被我烦死,就先被它烦死了。”说着,提起手里的鸟笼,拎到与自己眉骨同高的位置,卫浔的视线也跟着循下向上,最后落入安庭深清澈的眸中。
那双眼睛看似自由散漫,实则世事洞明,人情练达。
“烦死了,烦死了”,笼子里的鹦鹉不识趣地叫着,卫浔利落的将视线移回鹦鹉身上,安庭深唇角扬起极微小的弧度,对着小鹦鹉轻轻哼了一声:“闭嘴。”那鹦鹉霎时间安静下来。
“啊,我都忘了,我是来贺你乔迁之喜的。”
说罢,安庭深绕过卫浔,自顾自走进正厅,将鸟笼平放在桌上,自己则在一旁的主座上坐了下来,极其自然地吩咐府里下人沏了一壶好茶。
“你们帝京都喜欢用鹦鹉贺乔迁之喜?”
“非也非也,是我喜欢。”
“你们帝京人都喜欢坐主人位子?”
“非也非也,不过这宅子一开始确实是我的。”
“你们帝京……”
“非也非也。”
“我还没说呢。”
“啊,那你说吧。”
“你这人好像不太怕死。”
有点不对劲……
安庭深知道卫浔意之所指并不简单,却还是讪笑道, “这个嘛,还是怕的。”
“皇上器重安家,任你安家独大,皆是为了制衡太后。但毕竟天威难测,如若真有一天,太后显露胜势,皇上难保不会丢车保帅。你当真不怕?”
皇上与太后之间,必定是你死我活之局。最终入错棋局的人,才是必死无疑。
“你不也入了这棋局?做了皇上的白子?你怕吗?”
安庭深端起杯盏,茶的温度透过杯壁扩散进安庭深的掌心,他举起手中茶盏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涌进胸腔。
卫浔自嘲的笑容一闪而过,相比于做风正厉的刀,做皇上的棋子倒显得舒适很多,又何来害怕之说。
“这世间没有下棋的人,真正的棋局是天地,这人间万物生灵,都是棋子,皇上是,太后也是。所以我们,并非一定任人宰割。”
他的声音忽然如冰山化水潺潺,清净温柔。方才她低不可闻的一声自嘲,如点水的轻石子一般泛起水纹,一圈一圈滑进安庭深眼底,他恍然出神,他竟忘了,眼前的女子,一直为人刀剑踽踽独行。
“是啊……”
相识数日,卫浔从未看清过眼前之人,他有时顽劣不堪,有时多智近妖,像方才这般温润宽和,竟是第一次。
“卫浔,大傻蛋儿!卫浔,大傻蛋儿!”
小鹦鹉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原本宁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这句话原是安庭深花了很长时间才教会它,本打算等自己离开卫浔府邸之后再想办法“怂恿”小鹦鹉说出来的,没想到鸟儿就是鸟儿,根本不按你安排来呀。
“你教它的?”卫浔难得笑的温柔,在安庭深眼里却恐怖得很。
“卫浔,大傻蛋儿。”鹦鹉喋喋不休。
“啊,我府中有事,告辞告辞。”某人狼狈出逃。
——
“呦,我们家小阎王还知道回家呀。”苏槿见安庭深步履悠然,一双桃花美目里尽是馥郁芬芳,就知道他定是看上了谁家姑娘,连午膳的时辰都耽搁了。
“嫂子你尽打趣我,刚和曲老板谈了点生意,这才耽搁了时辰。”安庭深笑吟吟回道。
“哦?你那点小九九,哪次我没猜出来?说吧,你看上谁家姑娘了?一进门嘴就没合上过。”
苏槿佯装嗔怒,安庭深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凑上去,给嫂子殷勤捏肩。
这苏槿是安庭显的夫人,安家二老西去的早,兄嫂二人虽只比安庭深年长八岁,却待他如父母一般,时间久了,安庭深也把长嫂当做亲母一般对待。
“嫂子啊,你总是猜透我心思,那你就猜猜是哪家姑娘喽?”安庭深倒是没打算隐瞒。
苏槿凝眉思索半晌,把各位大人家适龄的小姐都过了一遍,却也没有几位合适的,安庭深今年都十八了,早就过了娶妻的最佳年纪,前几年总是以生意繁重推脱婚姻大事,如今这想成亲了,倒没了称心如意的姑娘,莫不是?
苏槿又仔细掂量了一番,终于还是忍不住猜道:“莫不是康乐公主?”
安庭深捏肩的手僵了一僵,自家嫂子还真会猜啊!
“嫂子啊,康乐公主我可娶不来,您别瞎猜再给我乱点鸳鸯谱啊!”
安庭深警惕地叮嘱苏槿,他很清楚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