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巡捕营的人在附近巡逻，在首的守备敏锐的感受到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寻着味道的方向加快了脚步，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让众人惊呼不已，拿过灯笼一照，是一具被人割掉头颅的无头尸体，虽然头被人割下，但很快就从此人的穿着以及腰牌发现了端倪，这身蟒服和腰牌，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郑彤的东西。

“是谁，出来。”为首的参将拔出腰间的佩剑，吼了一声。其余的守备也跟着一道拔出了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郑彤的武功远在于他们之上，还能被人灭口，他们又怎能不畏惧，但好在人多力量大，一行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望去，除了戚戚沥沥的风声，万籁俱寂。

他们警惕的守卫了半柱香的时间，确定没有凶手的踪影后，才将郑彤的尸身装了起来，一路朝着大理寺的方向奔去。

近日来盛京这些老臣被谋害的血案让大理寺忙的焦头烂额，还好永乐帝派出巡捕营和锦衣卫的人手加强巡逻，才不至于让这件事情雪上加霜。

今日倒是赶巧，大理寺少卿朝梦玉和寺正落子渊正在梳理卷宗，案牍劳形忙的不可开交。

负责守夜的捕快也顾不上二人的要事，直接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二位大人，大事不妙，巡捕营的人带着锦衣卫指挥使郑大人的尸首来大理寺了。”

“你说什么，郑大人的尸首？怎么会……”二人皆是一震，落子渊抢先一步大惊失色道。

“是真的，他们巡逻的时候在街上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从着装和腰牌推断出是郑大人，二位大人可没空惊讶了，需要两位赶紧去外面主持大局。”

二人听见捕快的话语，赶忙停下手上的事务，皱着眉相互对视一眼，岂止是大事不妙，简直是灭顶之灾。

朝梦玉与落子渊将案前的卷宗归拢，也顾不上仪表，匆忙的跑向了外面。

正厅里，为首的参将向着二人躬身行礼道：“二位大人，一炷香之前我与巡防营一众兄弟奉圣上旨意在盛京重要街巷巡逻，未曾想在东百花巷的路口看见一具无头尸体，死状惨烈，看起来被人割了头颅，腰间的腰牌，佩刀，和这身蟒服均是锦衣卫指挥使郑彤大人所有，周围已经没有凶手出没的迹象。下官觉得此事过于重大，不敢擅自做决定，只能将郑大人的尸体带来大理寺交由二人大人定夺。”

落子渊咯噔一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巡捕营话说的轻巧，把烫手山芋丢给大理寺，他们便可高枕无忧。他撇了一眼还在沉思的朝梦玉，此刻大理寺卿并不在此处，能做决定的当然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寺正，一切只能待朝梦玉做出决断。

朝梦玉并没有愣神太久，他对着参将颔首一下算是回应，指了指身后两个捕快，说道：“辛苦各位参将了，眼下还不能断定这具尸体就是郑大人，毕竟众所周知郑大人武艺高强，若他都遭遇不测，这凶手会变得非常棘手，难以对付。此案牵涉到都尉所，兹事体大，大理寺先让仵作验尸，你们几个将尸体抬下去，你们两个，分别去裴国公府和西街南府通知两位同知大人，让他们来大理寺认尸。此刻宫内已经下钥，唯一能确认郑大人身份的只有他们，十万火急，速去速回。”

长夜漫漫，难以入眠。

不合时宜的声音揭开了序幕，直接将这场戏推向了高潮。

周管家从来人处得知了消息，也顾不得府上的规矩，火急火燎的将情况一五一十的通传给了正在休息的裴知予。

宿在暖阁中的裴知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些年一直吃着府医的药调理着，收效甚微。心里承载的包袱太多，噩梦连连，如何心安。

听到郑彤被杀的消息时，裴知予整个人怔住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

帘幔被慢慢撩起，在外间侍奉他起夜的既白连忙伺候还在慌神的裴知予穿衣。

没有时间容他多想，草草陇上外袍骑上马就向着大理寺奔去。

裴知予和同是指挥使的南风晚在大理寺门口相遇，二人相互试探一眼，皆是一脸横眉怒目。

大理寺的偏厅里，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两位指挥使同知一锤定音。

二人仔细翻看了好几遍早已凉透的无头男尸，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迟疑不决之时，南风晚抢先一步说道：“这具尸身，毫无意外就是郑彤大人。”

靴子落地，一时间，厅内混乱不堪，除了一部分人还未回过神来，另外一部分人开始众说纷纭，高谈阔论。

“下官谢过南大人，不知裴大人的意见是否与南大人一致。”朝梦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站出来主持局面。

“我与风晚不谋而合，这具尸体的身份应是郑大人无误，只是结合之前的三起命案，又有些不同寻常。”裴知予的话算是给本就确定的事情再敲上一锤，也适时指出自己的疑虑。

郑彤的武功如何，裴知予最清楚不过，与他不相上下。前几个死者都是些手无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