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生辰

声喊：“先吃饭。”

林逸却刹不住脚，只顾着答道：“奴婢不饿！”就朝伍月飞奔而去。

诸葛弦扭头对身后的玖月问道：“你怎么看？”

玖月答道：“到底还是心太软，难服众，易落人陷阱。”翻译过来就是心太软，成不了大事。

诸葛弦双手交叉在一起，看着早已不见人影的门口，说道：“愚笨还是聪慧，在一念之间。”

次日，卯时。风雪仍未停，院中的红梅都迎风开了，傲梅虽美，但不及林逸手里这碗面的多姿多彩。

诸葛弦吃相向来斯文，他挑着面，慢条斯理往嘴里送。但不过一会儿，连面带汤都见了底。

林逸眨巴着眼，等着大人的夸赞。不知为何，到丞相府不过才几日，她却时不时期待大人能给点表扬。

谁让大人每次都会不遗余力地夸她呢。

“一般。”没想到，吃光喝光的诸葛大人下了这样的结论。

林逸错愕地看着大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般一般，南林第三。”诸葛弦补了一句。

林逸笑弯了腰，她忙用袖口挡着脸，笑声却调皮地从袖口里钻了出来。

她没想到，诸葛大人竟然也会开玩笑呢！他的这句打趣语，她以前可是常常挂在嘴边用来自夸的呢！

等林逸停了笑，诸葛弦温和地说了句：“谢谢！”

诸葛弦温和的双眼在林逸脸上停留了片刻，细长的双目里闪过一抹迟疑，还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叹息。林逸也恍了心神，眼前的大人，没有丝毫威严，倒与她平日和二哥在一起时有几分相似。

“奴婢不敢当，奴婢还得谢谢大人开恩饶了伍月姐姐。”林逸说道。

伍月昨夜果然受了风寒，发了高烧。林逸在小药房里抓了药，熬好后喂给了伍月，又守了她半宿，近天亮时，伍月才退了烧。

林逸不敢去想，若伍月还多在雪地里再跪上一两时辰会怎样。

受得了赏，就要熬得住罚。这是各个府上的大丫头们心照不宣的想法。

诸葛弦拿出一本书，示意林逸坐在他对面。

林逸坐下来，接过诸葛弦手中的手，原来是一本兵法。

林逸的父亲不曾教女儿兵法，只密授于她的兄弟们。虽然南林女子也尚武，但林将军仍不希望将来拎刀上战场的是娇弱的女儿们。

林逸手指在书上摩挲着，问道：“大人，您这是愿意将此书借给奴婢看吗？”

“飞刀再强，不过一人之力。千人之力可破城，万人之力可立国。此书，你好好研读。”诸葛弦说道。

林逸眼中突然一酸，眼泪几欲夺眶，自己何德何能，能学此书。

她离地而立，正准备对诸葛弦行拜谢大礼。诸葛弦却无言地止住了她，林逸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诸葛弦。

诸葛弦也站了起来，走至窗边，面对着院中红梅，缓缓说道：“林将军的女儿，读一读此书，算不得恩。”

林逸听出一丝弦外之音，忙追问道：“大人，您曾见过奴婢的父亲吗？”

“嗯，我年少时，与林将军曾有过一面之缘。”诸葛弦转过身来答道。

林逸张了张嘴，却又无力地闭上了。年少时，一面之缘，也罢，能追忆出什么？而且，还得要大人肯说才行啊。

但林逸断定，那个一面之缘，应该是带着友好的，否则，她哪还能站在这里。

诸葛弦又再次道谢：“谢谢你的面，很好吃！”

林逸忙摆手道：“这真的不值得什么，您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诸葛弦微微一笑，答道：“今儿是我的生辰，当然得谢你。”

林逸一愣，她不知该如何向大人拜寿，只留下一句“大人，您等等啊！”就飞快往外跑去。

门外站岗的玖月摇摇头，如此不稳重，实在难担大任！

林逸跑回房中，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旁边的小丫头好奇地问道：“林姐姐，你找什么呀？”

林逸懊恼地发现，自己虽然有二两银子，还有一袋金叶子，但都是诸葛大人赠的。除此以外，她可谓身无分文。

想了想，她又满面赫然地回到诸葛弦面前，诸葛弦还坐在那里，安静地翻着书。

林逸请求道：“大人，能否借您的笔墨一用？”

玖月皱着眉头，正准备说大人的笔砚岂是她能借的。但诸葛弦却略一抬手，示意林逸可以用。

林逸不敢占了诸葛弦的书桌，挪到她之前吃过饭的小茶几上，半猫着腰，铺开一张纸，开始作画。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林逸终于停了笔，她左看右看，又添了一行字，这才算满意了，待笔墨稍干后，就拿着它轻轻放到诸葛弦的书桌上。

这幅红梅画得栩栩如生，并不似一般文人笔下那般傲骨凌人，它似乎是在召唤着春天，那些绽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