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
左宁昏昏沉沉的睡了几日,等再次醒来时,一睁眼,便瞧见坐在床沿边的姜云昊。
明明谪仙模样,偏偏手段狠辣。
思及棺材里的痛楚,她蓦地头皮发麻,瞳孔骤缩,吓得往床里躲,不防碰到了伤处,疼的嘴唇煞白,嘶嘶的吸着冷气。
“你,你要做什么?”
姜云昊很满意她的这副模样,全然没了之前的恶鬼形状,柔柔一笑,“别怕,我来,是给你上药,这几日你的伤处好了很多,可多亏了我这些药。”
他温情脉脉地帮左宁掖被子,细致地帮她换药裹纱,温柔多情地,似乎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候。
左宁怎么可能不怕,她怕得浑身都在抖。
这人与她认识的那些人简直一模一样,虚伪狡诈,阴毒在心,哪怕要她死,也能光明正大扯出一大串理由,生怕背了一点因果债。
她手腕被生生剥的那块皮,令她至今不敢看自己的手臂,还有指甲,哪怕药再好,锥心之痛也一直隐隐萦绕,让她夜不能寐。
假以时日,皮会长回来,指甲也能复原,甚至不留一丝疤痕,只是这一切,都将她的伤疤掩藏得更深。
左宁那颗想活下去的心,开始跳动的强劲有力,尤其是仇恨烧的她似是开窍了,学那些人戴面具活下去,也不是那么难。
姜云昊见她不说话,挑了挑眉,“怎么?今日没什么跟我说的了?”
左宁瑟缩道:“说什么?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姜云昊冷哼着将纱布丢在了漆盘里,“我说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我没骗你,真的……”左宁急急解释,额头很快便渗出细小的汗珠,她不顾伤口,一把抓住姜云昊的胳膊,哀求道:“我就是左文芳,你可以去找我爹爹,我母亲,我母亲最疼我了,她可以给你钱……”
姜云昊厌烦的手一挥,将她推开,“谁稀罕那点钱,左家住的宅院,还没我一个商人住的好。”
左宁面色一苦,落下泪来,“那,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说,你的家人吧。”姜云昊掀起眼皮,淡淡看着左宁,“我也打听到许多,休要想着骗我,若是发现你说谎,呵……”
左宁吓得一抖,连连摇头,“不说谎,不说谎……”
“我爹,是大理寺的右寺丞,他只让别人喊他右寺丞,因为他姓左……我娘平日里最疼爱我,一年四季新衣裳从来不断,还有珠宝首饰,季季都有新的……我弟弟是个读书的料子,我娘跟我爹期望很大……”
姜云昊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他在回想那三天里的场景,这女人对衣裳首饰确实挺喜欢,尤其是自己帮她梳妆的时候,总是含羞带怯,眼若秋水。
与打听来的一些话倒也能对应上,确实没有撒谎,是个浅薄无知的闺阁小姐。
又隐隐生了点不屑,右寺丞家不是富贵门户,一大家子挤在一处二进的小院落,这女人刚刚说的什么衣裳首饰季季有新的,可笑,月月的衣裳首饰,哪怕是每日都换,他也不带眨眼的。
左宁细细打量他的神色,见面无波澜,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捏造虚假人名出来。
“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姐姐?”姜云昊拧着眉头,“怎么不曾说起她?”
左宁一颗心被猛地刺痛,满嘴苦涩,心里五味杂陈。
她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学着那些人,戴上虚假的面具,不屑一笑。
“她?哼,不过一个贱妇生的小贱人罢了。”
姜云昊唇角斜斜勾起,“哦?”
左宁心如针刺,半真半假地愤懑道:“左家的老仆都知道,她娘与人暗中偷/情,谁知道她是不是爹的种,反正我爹娘都不喜欢她,你,你干什么……”
她看着姜云昊忽然凑近的脸,雾沉沉的眼珠子黑的诡异,吓得她语无伦次。
姜云昊死死盯着她,打量着眯了眯眼,像是毒蛇在吐信子。
“你撒谎,若你爹娘不疼她,她怎会嫁进国公府?那是多么高贵的门第,凭你爹也高攀得上国公世子?”
左宁惊惶否认,挡着脸生怕他又打,喊叫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我听我娘说了,那国公世子是个病秧子,活不久的,不然我娘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婚事让给她那个贱人?我当时还狠狠戏弄了那个贱人……”
姜云昊不由嗤笑,“你是嫉妒你姐姐吧?听闻世子夫人左宁貌美至极,身段妖娆,尤其是一把软嗓醉魂酥骨,你在嫉妒她?”
左宁装作不屑又愤恨,扭过头,不再说话。
姜云昊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但心下也只信了三分,“我有个问题,需要你老实的回答——”
他握住左宁的手,轻轻贴在包好的伤口处,朝她缓缓露出一个温润的笑。
“既然你是左文芳,可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