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鹊桥上
着一个死孩子,势必会吓得落荒而逃。
鼠婴的孤注一掷,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有河转头,“你再去找一个仙长吧。”
鼠婴泣涕涟涟,知道挽留不住他们,索性就地一倒,心如死灰,没再追过来。
只是嘴还没停……
“仙长发发善心,我娘亲心地善良,医术高超,从前问鹊城中受罚的仙门子弟都来找她医治……”
受罚的仙门子弟?
丛不芜来了兴致,“你的娘亲,是不是姓靳?”
仙门刑罚各有不同,发作起来无不棘手难当,仙门子弟的命比金子还贵,救治好了便罢,救治不好,反会招致祸端。
少有散修如此大胆。
若是仙门家养的医修,便很合理了。
鼠婴摇头:“我不记得了。”
明有河简作思量后,小声道:“他娘亲若是靳氏医修,不该沦落在外,遇到麻烦也不会舍近求远,让心智不全的婴孩出来求人办事,十之八九是个散修。”
散修,经验丰富,不认识丛不芜与明有河。
丛不芜忖度少顷,对鼠婴道:“带路吧。”
峰回路转来得猝不及防,鼠婴“噌”地一下四腿并用站起来,受宠若惊道:“仙长真是心善!”
“……”
丛不芜并不习惯这样的咋咋呼呼。
黑鼠群渐渐散去,鼠婴难掩兴奋:“我找了许多人,只有仙长愿意前来。”
那个愿意前来的,是个游方骗子。
鼠婴喜形于色,丛不芜保留了一丝善意,缄默不言,没有将真相戳穿。
鼠婴不光话密,带的路也越来越窄。
“我们不走这条路吗?”
丛不芜轻抬下巴,示意鼠婴看向旁边的宽广大道。
“不走的,不走的。仙长快跟上,娘亲已经等候多时了。”
鼠婴对那条路有些忌惮,话也不河水般一趟赶着一趟了,低头专心带路。
丛不芜以为耳朵终于可以歇上一歇,鼠婴又张嘴叭叭:“我没想到仙长能来,毕竟娘亲她……仙长,你是第一个敢来见我娘亲的。”
兴许是活着的时候没说过话,死了就要加倍说回来,他的话说得又快又急。
丛不芜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为什么?”
“因为娘亲已经死了啊。”鼠婴天真道。
明有河精神一振,一句“死老鼠,竟敢耍我们”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他现在反应慢,等话漫上舌尖,就变成了:“你娘是个鬼修?”
他的十分气势已经被伤痛损害成了一分,可饶是只有一分,鼠婴也吓得瑟瑟发抖。
“医修死了,不还是医修吗……”
丛不芜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这两日比从前还要不显山露水,让人捉摸不透。
鼠婴不敢看明有河,向前走了两步,才又按捺不住地张开嘴巴:“鬼修与其它邪修是过不了死鹊桥的,幸好娘亲名声在外,安府主网开一面,我们才有了容身之所。”
明有河暗自发笑,他与丛不芜不仅平安无事过了桥,还颇有兴致地赏了一回景。
丛不芜心底起了几缕疑丝:“此地仙门,不是姓靳?”
鼠婴没听出她话中的异样:“那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问鹊城府主姓安。”
以疆域为界,天下各地皆有仙门领主坐镇,领主下设府主若干,才有如今百年安稳。
府主常为一族门人,父子或母女相接,异姓府族更替的可能微乎其微。
“靳氏族人呢?”
鼠婴对此一无所知,扭头看着丛不芜的眼睛,真诚道:“不知道。”
丛不芜随鼠婴拐入一片竹林,遥遥可见一座草庐。
竹叶厚厚一层铺在地上,草庐门可罗雀,阒无人迹,正看反看,都不像是被人交口称誉的名医圣手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