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料之中

苏长歌蹙了蹙眉，款款地走了上前，“皇上，昨晚臣妾罪该万死，不小心弄碎了和顺玉，臣妾自知做错了事，死有余辜，您从轻处罚，免了死罪，只是让臣妾在殿外爬圈。爬完圈又考虑到自己相貌欠佳，怕再次影响您的心情，就回宫了。”

这一段，段君熠记得。

他侧眸扫了一眼地上的苏长歌，容貌的确欠佳。

但长得丑，不是她的错。

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短板，不错。

刚才的一番话诚实，谦虚，感恩……难能可贵。

“你平身吧。”段君熠说完，寒眸转向苏珍珠，“你还在等什么？”

“……？”苏珍珠张着嘴，呆住了。

她的台词，苏长歌那个贱人都说完了，她还能交代什么？

昨晚明明是她爬完圈，回了宫。

苏长歌那个贱人完全就是颠倒是非。

可气的是，她还是一点都不能拆穿。

只能硬着头皮编，“昨晚臣妾，臣妾帮皇上更完衣，就……”

没等她说完，段君熠拂衣起身，遣退众人，扼住她的下巴，手背捏得发颤，“连朕都敢骗！为何今早你不在乾清宫？难道是半夜飞去了东宫？”

苏珍珠又气，下巴又疼。

这种高难度的问题，她该如何回答？

苏长歌明明在乾清宫洞房，怎么还把皇上给整怒了！

那个贱人，那

个贱人真的是太贱了！

苏珍珠气得快要咆哮了，皇上将她的下巴捏得发不出声音，阴沉地瞪着她，眼里的怒光像是要杀人，“你不说，朕来替你说！昨晚，你胆大包天，打伤了朕，跑回了东宫，是吗？”

“不，不是的，皇上，不是这样的。”苏珍珠的脑袋动不了，手不停地摆手。

这不是小罪，她不能认。

她一把抱住了皇上的大腿，热泪滚了下来，“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打过您，求皇上明鉴啊！”

“还在狡辩？”

“臣妾没有。皇上，是苏长歌，她在说谎，”苏珍珠无计可施，手指向门外，“昨天也一定是她打伤了您！”

越说越离谱。

皇上的怒火彻底喷发，怒斥着，一脚将苏珍珠狠狠踹出了殿外。

“碰！”苏珍珠撞在大殿外的柱子上，脸上的血，眼泪，鼻涕，混为一团，好不狼狈。

“传朕旨意，苏珍珠欺君罔上，对朕不敬，即日接受拶刑，其母教女无方，受二十大板。且令后宫的所有丫鬟，前往观看。让她们看看不懂规矩的后果！”

拶刑是一种用木棍套入手指，再用力收紧的刑法。

用完此刑，少说一个月，手指都不得动弹。

皇上宣完旨，走到苏珍珠跟前，厌恶地看向她，“朕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用手抓人？”

“不

，不要！”苏珍珠爬起，满脸糊着血泪，使劲地磕头，“皇上，皇上饶命……”

殿外，围上来的丫鬟奴才看着苏珍珠狰狞的脸，身上一阵发凉，三三两两地嘀咕着。

“昨日才围着寝宫爬完，今日就又要拶刑，想必是要完了！”

“没听见吗？说是欺君罔上，对皇上不敬！”

“都说丞相府的夫人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怎么教出来个母老虎，连皇上都敢骗。”

“在家娇惯了呗，教出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要我说，恐怕丞相府的夫人也只是徒有其名，不是什么好鸟，要不然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皇上的旨意一层层传达下去，没一会功夫，宫女们就围满了大殿。

苏长歌的母亲冯氏被公公带进了宫中。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受刑。

大殿之上回荡着一老一少的惨叫声。

“我的儿啊！”

“娘！”

人群外，苏长歌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心底别提多痛快。

前一世，苏珍珠犯的所有罪，都是苏长歌受的。

苏长歌甚至记不清替苏珍珠挨了多少跪，受了多少鞭……

直到最后，惨死在御花园里。

她的母亲陈氏更是一辈子在丞相府战战兢兢，任劳任怨，受尽屈辱……

只因为苏珍珠是主人，她和母亲是丞

相府的奴才！

多么可笑。

这一世，她不会再苟延残喘地，在丞相府这颗大树下，任人摆布，活活把自己给吊死。

她要活着。

谁惹了一分，她要十分的还回去！

绕过乾清宫，苏长歌打道回府。

今日起得早，她早饭还没吃。

回了西宫，她传了几个菜，庆祝今日这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