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玉臣自从阿珍嫁来山里后总是跑去她家玩，而阿珍也对这个自来熟的小孩童很是喜欢。

玉臣本就生的跟个粉团子似，又天真善良，逮住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儿。有时阿强砍柴回来，看到两人头凑头地说着悄悄话还有点吃酸，但忌惮慧檀，不敢去告状，也不能冲玉臣一个孩子给脸色，只能对阿珍撅嘴。

“他才多大一孩子啊，你连这个醋也吃。”阿珍笑道。

“你们每次都聊什么，有说有笑的，我有时都听不懂，你们咋知道这么多故事。”

“也没什么故事，就是闲聊呗。这玉臣可太招人爱了，要是我们有这么一个孩。。。。。。”阿珍忽然停顿下来，说不下去了。

阿强知道她想什么，赶紧用话岔开，“我看看你今儿绣了什么，上次带去集市卖的那些可受欢迎了。”

阿珍也笑笑，“嗯，下次去卖柴的时候把这些带上。”

“娘子手真巧。”说着把阿珍的手抓住，虽然比起一般的姑娘，她的手上尽是老茧，但跟狼族比起来，阿强认定这就是世上最软最温暖的小手了。

“你夸就夸，动手动脚作甚。”

“忍不住了。。。。。。”还有比手更软的地方。

“照你这样，刚抓的避子药又不够了。”

“那下次我多抓点。你顿顿都有的喝。”

“说甚浑话。”

“娘子，你身上好香啊，我好喜欢。。。。。。”

“赶紧把门关上。。。。。。别让玉臣来看见。。。。。。”

慧檀这天发现玉臣裤脚上拼了一截布料，一个裤脚是红色，一个裤脚是绿色，上面还绣了不明图案。

“你难道瞒着我在外面加入了什么神秘组织？”他指着那红红绿绿的裤子问。

“裤子短了，问阿珍姐讨了两块布接上的。”他把小脚抬得高高的，“看，我跟阿珍姐学的绣花，可还绣的好？”

“倒是我疏忽了，你先把裤子换了吧。”慧檀外出了几天，之前就发现玉臣长高了，但是没想到长高了这么多。

“为什么要换，不好看吗？”

“粗俗。”慧檀没把这个词说出来，他寻思着该给这个小兔妖上上美学课了，否则也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妖精似，专喜欢红红绿绿热闹浮夸的东西。

纸仆已经把笔墨纸砚都准备好，然后慧檀吩咐玉臣净手，教他作画认色。

“这是远山黛，你看看外面的山，是不是很像？”

“不像，我瞅着山上明明是绿色。”

“。。。。。。”

“檀郎，这凝脂说的是不是就那猪油的色儿啊，可是你去看我们家的猪油可黄了。”

“那是石奴火头又大了！”

“檀郎，这个色儿我知道，这是屎黄色。”

“这叫鞠衣！！！色如鞠尘，象桑叶始生！”

“檀郎，你声音好大哦，我耳朵都震聋了。”

“。。。。。。”

“檀郎，为何这里空那么多啊，明明天上还有鸟来着！为何不画满？”

“这叫留白！”

“那也太浪费纸了，为何不画小一点，没得空那么老大一片。。。。。。”玉臣不解，边看边嘟嘟囔囔。

“石榴多籽，寓意多子多福，画作送人甚是吉祥。你看这石榴籽晶莹剔透，像不像玛瑙样？”

“什么是玛瑙？”

“就是石榴籽那样。”

“。。。。。。”

慧檀无法，想了想变出一颗玛瑙石，玉臣拿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还给他，“哪里像了。。。。。。”

“。。。。。。”

一不留神，给他画画用的石榴不见了，不用问，肯定是进肚子里去了。

就这么教了几天，慧檀恨得牙痒痒，岁月静好相安无事的日子不甜吗？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给个妖精上课，就让这只死兔子做一个没文化没品味的乡巴佬不好吗？

玉臣偏偏不领情，一脸委屈，“外面还说慧檀真人断七情绝六欲，一向不喜不悲不怒不嗔的，你看看你对我多凶。。。。。。”

“别激我，我也明白了，你就是我命里的一劫。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少贫嘴，今天把这‘海棠春色图’画完才能吃饭。”说完，慧檀攥紧拳头出去了，他怕待久了会短寿，八百年道行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