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家规第二十八条、不许胡说八道。”

“那家规有没有规定，不能跟别人眉来眼去。”

“谁跟人家眉来眼去了？还有，你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叫眉来眼去吗？还，还有，你都从哪学来的这些？还，还，还有，什么时候家规由你定了？”

“我看见那几个女的一直瞅你，你也不回避，就让人看了去。”

“我回避到哪去，这车上就那么大点地方，我要回避不还翻到车底下去了。”

憨憨理亏不搭话，一味把头埋在慧檀怀里装乖巧，但转瞬被路边各色摊点给吸引，脖子伸出老长。

“檀郎，我饿了。”他见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不由咽了下口水。

慧檀想想昨晚就没给他好好吃，今天出来匆忙，就给他啃了半块没吃完的干粮，确实不该，便放他下来，买了几个肉包和萝卜包，在一旁的豆花摊坐下，点了两碗豆花，一人一碗吃得热火朝天。

憨憨吃了一个肉包，再吃萝卜包便觉没味，“檀郎，你吃肉包。肉包好吃。”

“我吃素。”他把肉包又推回去。

“为何吃素？肉多香啊。”

“家规第四条，不许问那么多为何。”

“檀郎，是不是不吃肉就能长得像你一样俊？”

“哪有的事，还有，长相天生的，本领才是自己练的，你一个男人这么注重长相干什么？”

“长得俊才能配得上你呀。”

“你又胡说八道了，两个男人配什么？”

“男人不能配男人吗？那你要跟谁配,刚刚看你的大姑娘吗？”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施禁言咒了。”见旁边的食客都往这瞅，慧檀脸涨得通红。

憨憨怕被禁言，不再多语，坐得笔直乖乖地啃着肉包。

小孩子吃饭有个特点，开始吃着急，后来差不多饱了便无耐性，憨憨嘴里啃着肉包子，一双大眼睛却东张西望找乐子瞧。

过不一会儿来了个乞讨的，“各位大爷行行好，我走到今日这步也是不得已，只因，为了给老娘治病欠下一屁股债。。。。。。”

憨憨学舌，却接了一句，“欠了一屁股债，那就用屁股还。”

“扑哧——”一边吃豆花的大爷喷得到处都是。

“憨憨——”慧檀咬牙切齿低声警告。

憨憨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装鹌鹑样。正好旁边不远处有人卖艺，围观者三三两两并不热闹，想是请了个“托”，耍手艺的说几句旁边这人就搭一句茬。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吧嗒吧嗒说了一堆不知真假，人都说是骡子是马，拉。。。。。。”

“拉出来配配！”憨憨旁边突然接了一句，把耍把戏的和旁边“敲边鼓”的一下说楞了，忘记接下去该说啥词。

“哈哈哈哈，那就配一个吧。。。。。。”倒是围观的人笑倒一片。

慧檀再不能忍，赶紧施了个禁言咒，这里提起孩子给人作了个揖，“对不住，孩子他娘死的早，没人管教，嘴欠，回去就好好教训他。”

本就是童言无忌，再加上慧檀也彬彬有礼，无人再与之计较，慧檀便抱着憨憨赶紧逃去成衣铺给孩子挑衣裳。

“小道长，买衣裳啊？想挑什么样的？”老板见有人进来赶紧上前招呼，店不大，好在款式都齐全。

听说是要给孩子挑几件，老板便推荐了几款平常人家孩子惯穿的款式。慧檀选了几件结实耐穿的内衣外衣，先给憨憨换上一套，看看他光着脚，便又给他买了双鞋。

憨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鞋，低头摸摸自己鞋上的虎头，抬眸冲着慧檀笑了。但是又想着什么，在店里摆设的鞋子里四处翻找起来，因不能言，别人也不知他要找什么。

慧檀也不理会，付了钱，把他抱起告辞，老板笑着送至门口，“慢走慢走，下次再来啊，你这娃长得可真像年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可惜就是个哑巴。”他把后半截话吞进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