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
要的,而是得让皇帝相信才行。纷飞的雨点零星地打在了他的脸庞上,谢洵迈步走入了雨中。
谢洵在檐下等了片刻,屋中人就唤他进来了。与谢洵想的声色酒宴不同,里头除了零星几个的人,就只有天子与成安长公主。天子素来性骄奢,好排场,见到这样的场景,谢洵心中有些惊讶,他行了礼刚起身,成安长公主就笑道,“九弟弟来了!听闻你就在西园,我与陛下还想着明日去寻你呢。”
皇帝微笑着,只是听着长公主的言语,没有应和。他饮了一口酒液,酒盏色极深,衬的皇帝唇色极红,而手指白皙。上上下下看了谢洵片刻,皇帝才略略点了点头。长公主于是招呼谢洵坐下,谢洵坐下了,隔着空气,遥遥地与皇帝碰了碰酒盏,酒液醇香浓郁,但却是冰冰凉凉的。
“还下着雨呢,九弟弟怎么忽然来了?”成安长公主嗔道,“就算是要见陛下,也不急这一时呀。”
“得知陛下驾临,匆匆就赶过来了。”谢洵无奈道,“哪知这雨说下就下,也是太突然了。”
“这天气就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的。”长公主深有同感,“听闻九弟弟带了弟妹一同来园子里游玩,却是天公不作美了。”
这天气的确也是糟糕!本想着今日与惜棠一同划舟游湖,只早晨一醒来,瞧着天气不太美妙的样子,两人就熄了出门的心思,在院内打发了一早上的时光,惜棠昨晚没睡好,有些困,难得的睡了个午觉。谢洵守在榻边,看了会国中寄过来的书信,就有人来告诉他,说皇帝来了。
“虽说下着雨,不能外出,”谢洵笑道,“但园中雨色极美,倒别有一番韵味。”
长公主望着窗外苍青的雨色,颇为赞同的说是。皇帝听着二人言语,始终没有出声。听到长公主提起了临淮王后,才顺着问了句,“王后也来了?”
“正是,臣与内子来西园有几日了。”谢洵压下心头异样,如此回答着,“只她前日着了凉,现下身子颇不安稳,就没有随臣前来了。”
着凉?皇帝微微一哂。明明昨日两人还在园中尽情欢笑,如此快活,今日竟还捏个借口塘塞起他来了!恐怕是她心中恐慌,躲着不敢来见他,只不知她如何与谢洵说的,叫他如此信她……皇帝的目光在谢洵身上停留了片刻,面上只是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谢洵见皇帝不再追问,就放下心来。成安长公主正愁没有话与谢洵聊呢,而如今刚好又谈起了临淮王后,还有什么话题能比闲聊家常更安全?何况临淮王与王后夫妻恩爱,长安城中人尽皆知。成安长公主就顺着谢洵的言语,调侃了他几句,谢洵腼腆地应着,皇帝听的手指微微抽搐,已经是有些恼怒了,谢澄从来没有觉得阿姊如此不识趣过!
恼怒归恼怒,但皇帝还有理智。且不论现下是什么场合,何况人家夫妻恩爱,从哪个方面看,皇帝都没有可指摘之处。居高临下地望着谢洵,这个素来听话的弟弟,皇帝却是越看越不顺心。他把视线移到了别处,面上虽然克制住了,但心里那头凶兽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成安长公主与谢洵聊了好一会,见皇帝始终不应声,心中有些奇怪,就叫了几声皇帝,“陛下?陛下?”长公主问道,“陛下在想什么?”
“本是来与阿姊跑马的。”皇帝的语气很是不快,“但这雨一直不停,不知道要下到何时。”
成安长公主一愣,继而笑了。
“陛下想要跑马,还不容易?”成安长公主安慰着弟弟,“这雨还能下多久?兴许明日就是个好天气,到时再与陛下去跑马,如何?”
听着阿姊哄孩子般的语气,皇帝的脸色更差了。成安长公主有些无奈,瞧到了一旁坐着的谢洵,就顺势道,“刚好九弟弟也在!明日我们刚好可以和陛下一同去!阿弟觉得怎么样?”
皇帝么,其实并不想见到谢洵。但这个弟弟虽然碍眼,目前却也不得不见……皇帝哼了声,话也不回,就当作恩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