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凶猛地用尽全力勒紧缰绳，手臂肌肉绷紧，全在发力。

刚好缓下速度，才没与他相撞。

楚辞云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宋清野却痛苦地收紧手上的绳，上身往右侧倾去，猛吐出一口血。

白驹健瘦的前后蹄仍在向前迈去，显然不可能一下就从刚才的疾行中缓过劲来，宋清野便随着马身颠簸，依旧保持前进。

楚辞云见她咳了血，且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瞬间慌了神，他牵着马儿行在她身侧，乞求语气：“宋清野，下来，和我回去。”

宋清野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她身骨经这么一番冲击，内力已压制不住体内的药性，这才气血翻涌，吐了血出来。

她眸中阴冷，声音沙哑：“滚。”

她紧紧拽着缰绳，那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东西。

楚辞云翻身下马，走到她身侧想抓她的手，却被宋清野勒着马头躲过。

他看着马背上神色冰冷的娘子，身姿单薄，却又如此桀骜不驯。

难言的痛意压上楚辞云心脏，他颤着声再一次卑微乞求：“我不该骗你，我错了，我答应你，随我回去好吗。”

宋清野冷着脸继续前行，楚辞云跟着她：“我这次绝不是骗你的，我发誓。”

宋清野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挑了挑眉，侧脸看向他：“发誓？”

楚辞云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点头，左手起誓，“我发誓，若我今夜再骗宋清野，我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入地狱无门，被世人……”

宋清野阻住了他：“喜欢毁誓的人也最喜欢说这种话，怎么，郎君也觉得这些话无足轻重，才拿来哄骗我的吗？”

楚辞云闭了眼，颤声：“你想听什么？”

宋清野笑得邪魅肆意，阴鸷而言：“我要你说，你若骗我，你的父母不得好死。”

他身子一僵，垂着眼摇头，“不能拿父母起誓。”

宋清野继续笑，“我逼你了吗？”她勒紧缰绳就走。

“宋清野！”

一声吼得不可不谓是，绝望。

宋清野淡淡看向他。

楚辞云红着眼，不难看出他浑身都在颤抖着，左眼角挂了一滴泪。

他仰着脸看她，咬着薄唇，从未如此屈尊妥协过：“我答应你，再信我一回…可好。”

赤足踢动马腹，她控制着缰绳，一言不发，飞驰而去。

不愿信，不愿再给机会。楚辞云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他一路走来脑子里都在回想，为何，为何宋清野要对他如此冷漠，为何一定要让他低头呢？

一路想，就想明白了。

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他，所以他没有资格让她低头。

楚辞云捂着胸腔大口喘气，心脏快要将他窒息的痛，爱而不得原来是这般的痛。

他坐倒在地上，修剪得圆润整齐丝毫不会伤人的指甲此刻却将他掌心抠出血来，他无声喘息着，眼角的泪滑下后，他捂住双眼，不许自己再流泪。

月亮真是可悲，照在他这个失败的人身上，美丽都是一种浪费。

良久，楚辞云瘫下身子，坐在草地上，神色苍茫空洞地看向远方，一动不动，动也不想动，瘫坐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爱一爱他呢。

……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黯然退下，凉风吹得人头疼，楚辞云还不愿意走，赤红骏马踏着马蹄过来舔他，示意他要回去了。

楚辞云没什么意识地摸摸它的脑袋，不说话。

风更凉了，也更快了。

好似什么席卷着风儿劈过来。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起时，楚辞云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黯淡的夜色下，另一匹马的嘶鸣声响起，楚辞云抬了头。

应是此生难忘。

宋清野发丝凌乱，衣衫凌乱，手腕受伤，脚上也擦伤流血，但她声音仍是淡淡地：“是你非要求我跟你欢好。”

原来没有月亮的夜晚也可以这么美。

楚辞云眼睛里重新聚起了光亮，他胸腔因为激动而颤抖，想站起来没站稳又跌下，却撑着扭到的手腕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如此虔诚，如此珍贵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