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梁悦颐低垂着眼，嗓音清淡地回：“我不想结婚。”

“嗯……应该的。”他点了点头，“你还年轻，我们可以再等几年，或者……”

“叶暮骞。”她倏然开口叫住他，抽过对方手里的吹风机，径自关掉，又道：“还记得你上次问我，退圈以后这段时间去哪了，你要是愿意，我现在说给你听。”

叶暮骞看着她愈发严肃的神情，意识到接下来的话或许并不是三两言语能够说得清的。

他默默不语地在她身旁坐下，“你说，我听。”

梁悦颐沉沉地吐了口气，了然道：“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当时我们分开以后，我生了场病……过得确实不算太好。”

叶暮骞心下一刺，想起戴瑛说过的话。

“……新闻你也看过，没错……我有精神方面的病史，所以我不能生小孩。”

她眼底平静无波，“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吃药，日夜颠倒，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就想……这一辈子总不能在病床上度过。”

“我还年轻，才三十岁……不管什么事总得拼一拼。”她笑了起来，眼底已经没了被病痛折磨的惨淡情绪：“有一次我跟着旅行团出游，路过英国的时候，向导把我们带到了白崖。”

“她说那个地方叫做世界的尽头，景色优美……吸引了全世界无数的游客过来打卡观光。”

“可是说真的，我那个时候饿得要死，又累又困……看到白崖只觉得想块抹茶蛋糕，恨不得能够一口把它吞下去。”

梁悦颐含笑道：“跟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病痛也好，吃药也罢，我不在乎这些。”

“……但是你说结婚，叶暮骞……如果你要和我结婚，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不能生育一个健康的孩子。”

她还在笑，语气轻松。

可是叶暮骞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是怕我犹豫不决，让你为难吗？”

他轻轻地俯身抱住她，亲了亲梁悦颐的脸。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说话间，嗓音已然哽咽。

“叶暮骞，你……”

“我们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孩子，是不是？”他倔强地抱紧了她，“是因为我们相爱，所以才在一起，是不是？”

梁悦颐怔忪数秒，也搂住了他。

“是，你说得对。”

叶暮骞如释重负，松开手低头凝望着她。

“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他吸了吸鼻子，绞尽脑汁：“不能生小孩也有好处，至少你不用戒烟了，想喝酒也没问题……我也不用避孕了，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梁悦颐一愣，忍着笑：“你这副样子，蛮有趣的。”

“什么？”叶暮骞慢慢俯下身，和她蹭着鼻尖。

“看把你难住了。”梁悦颐捧起他的脸，嘴巴贴上他的唇瓣。

叶暮骞睁着眼，眸子亮晶晶地。

梁悦颐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笑闹间两人一同倒在沙发上。

他的身体慢慢地压着她坐了起来，一派正经地样子问：“咱们多久没‘那个’了？”

梁悦颐仰躺着，自下向上地打量他。

“叶暮骞，我发现你变了。”她笑眯眯地说，“你变坏了……”

不说倒还好，这么一说叶暮骞的脸瞬时红了两个度。

也不管梁悦颐会怎么想了，他低头直接吻了上去，把她的呜咽声吃进嘴里……

*

“所以那天你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走人……是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赵砚书在电话里咋咋呼呼地，势要问个明白：“那要是姓梁的不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叶暮骞的车子已经开上了虬城的立交桥，“你让我去见那个蒲总，为的不就是让我知道，他现在和梁悦颐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热起来，车窗打开，吹进来的风都是滚烫的，叶暮骞想到这里由衷地说：“谢谢你，老赵。”

“谢我干嘛，本来我也没想过你们还真能复合。”他嘟囔道，又问对方：“你想好了，不怕又被她甩了？”

他们俩能在一起实在不容易，叶暮骞知道，她为了这段感情牺牲了什么，由此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也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她伤心了。”

赵砚书这段时间正跟他那位小娇妻闹离婚，听不得腻歪的情话。

轻轻地“咦——”了一声，嫌弃道：“你别恶心我了……就不该给你打电话的，好端端吃了顿狗粮。”

车子下了桥，往三环路上开。

十点整，梁悦颐的门店外排着长龙，伴随着鞭炮与奏乐过后，人群涌入店内。

她站在门外张望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