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
小楼国国主作证?”
三遍过后,无人应答,门庭外的百姓确有人瞧见有男子背着一女子到驿站前,眼下堂中跪着的大国主亲自吩咐人将女子从男子背上小心翼翼挪下,并放男子离去。司昭府规矩:事不过三。
就在常幸转身回堂之时,门外百姓有人自举起手,冲着正堂回喊:“我等愿为信阁中人作证,那日国主笑着送信阁男子离去的。"
信阁是为南祈都城解事处,据前来的人身价不同,所收银两各有千秋,信阁人凭着做事不拖泥带水,甚至无纰漏,让都城一众多付银两的商户缄了声。楼琼月着实想不到南祈百姓居然不帮她这个失了妹妹的可怜人,反倒帮一个不清不楚的信阁人。不都说南祈百姓最是同情弱小吗,城北不就是现例,百姓还给北冥送来的奴隶抱饭吃,奴隶就是奴隶,无论怎样,都是苦役。
有百姓在常幸示意下,堂中檀允珩审完应满,才将自举百姓带进,百姓之理南祈之属,帮理帮亲,楼琼月口中之事百姓确确实实看到了,然其也看到了别的。檀允珩高明之处从始不变,往往一句话能让冷静自持的人乱了分寸,旁人偏还摸不着她的错处。楼琼月跪在地上,神色着静,不变分毫,眸中坚定,“我妹妹死了,死于剑下,宫中仵作前去验尸,也照实说。"楼琼华之死,十分棘手,若说是楼琼月这个当姐姐的因一己之私将妹妹杀害,凶器不在驿站,甚至陆简昭接到案子,当即吩咐人将驿站周遭二十里探寻过,也无可疑之人,他自然同檀允珩站一处,不怀疑信阁人。话音掉落,站在应满这侧,尚未褪离的百姓拱手作揖道:“回司昭大人话,草民等未曾有眼看见这位兄台背着的女子身上有伤,草民不才,剑伤哪怕在胸前,人在兄台后背,血迹自然也会落在兄台背上,这位兄台那日一袭白衫,身上可没半分红。"
真相迎刃而解。
楼琼月镇静不住,阖目一瞬,无言以对,拿不出的物证,反胜为败的人证,她心再难鸣起。
败在檀允珩手里,是她心思不够细腻,同时楼琼月被带走时,轻瞥了眼坐在堂右侧的男子,至今她见过男子三次,小楼国城破、昨儿她报案、眼下她被押走。此人神色寂静,眉宇漠然,跟小楼国城破那日一模一样,她原本以为人的眼睛是视物的,一旦眼疾深陷,不治之症加身,人亦会心中正义不存。
''凭什么身为一个八岁上战场的小将士,为南祈开疆扩土,到头来却身负残疾''为此一点,楼琼月深信不疑,但凡是个人,就会心中不平,但她在小楼国从未听到南祈小将军有事,小将军的毒是她父亲下的,为以牵制她和妹妹能好生活着,可惜父亲小看了权利争夺,是枉顾亲情的,解药是她送上的,还好那人也活不过来年杜鹃盛开,是她和那人的交易。除了那人,世上再无杜鹃春迎。
她楼琼月倒要在天上看着,南祈无所不能的父母官和陆小将军究竟如何面对来年迎春那场噩耗。在前往地牢的途中,楼琼月咬舌自尽。
檀允珩和陆简昭这会儿已挪身至偏堂,二人正打算将主薄在堂上写之叙说,重新誊写一遍,急听常幸来禀,紧随而至的还有城北一事。
那位被檀允珩带去见北冥公主的女童,于家中自缢,待人发现时,已没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