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晚，花街。

鬼舞辻无惨又换回女性拟态。

灯火通明人声喧闹，四处弥漫着浓郁过头的熏香，女子娇笑的嗓音和奏乐声敲击着耳膜，混杂着男人油腻粗俗的叫好。

“月姬。”

有人轻唤，跪坐在外面的身影投在樟子门上，“那位先生已经来了，妆化好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漆黑的沉默。

“月姬？”她又敲了一次门后，才有低哑的嗓音从里传出。

“抱歉……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好的哈哈哈，不要着急，你等会儿可要拿出最美的姿态接待客人哟。”

门外的人说完后，身影逐渐远去。

屋内。

本该盛装出席的无惨此时发丝凌乱的倒在地上，女式和服的下摆微敞，暴露出一条雪白修长的腿，以美得近乎淫靡的姿态，被栗川百的指尖掠过肌肤。

无惨听见她轻声问。

“月姬是现在的名字吗？”

“那月姬等会儿要去见谁呢？”

“好生气，难怪刚刚连接吻都不专心，原来是心底里还在想着其他人呀？但是看在月姬这么漂亮的份上，再亲一会儿我就原谅你吧？”

他画好的口脂被吃得一干二净，却又被吻得染上更艳丽的色泽。

鬼化带来的身体素质增强，令他已经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因为一个吻，被戏弄得连最简单的呼吸都无法掌控。

“好喜欢……好喜欢……”

栗川百在他耳边着迷似的低喃，“不去不可以吗？最美的姿态什么的，只给我看不可以吗？月姬的眼里，只存在我一个人的身影不可以吗？”

明明将他压制在地上，却又摆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

这家伙，一直以来从未变过啊。

无惨伸出手去盖住她的脸，抵着少女的额头将她推开，面无表情起身整理衣襟。

“我就知道你会故意打搅我的事情。”

他嗓音微沉，“可惜我没有闲工夫陪你玩这些无聊的小游戏。”

“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把你丢到上二那里围观他普度众生，两个惺惺作态的人见面一定有很多共识可谈吧？”

栗川百抽了抽嘴角。

“你就不怕我哄骗你的宝贝上二，仗着他天真无邪纯情无知又好奇心重，引诱他来和我玩这些无、聊的小游戏吗？”

用这几个词形容童磨还真是恶心透了。

无惨瞥过来一眼：“你有兴趣的话，那就找他去吧，恕我这边不送了。”

他此时用着女人的脸，下巴尖尖，脸又小又精致，玫红色的眼瞳剔透如新鲜的血液，纵然目光漠然，那一眼也像带了钩子似的撩人。

栗川百呼吸一滞，抱住他的腰假哭：“可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啊！月姬！我的漂亮老婆！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你一面，竟然连一天时间都不愿意陪我！”

她眨巴着双眼从无惨怀里抬头看他。

“好寂寞，寂寞得想要死掉了。”

“如果月姬不在乎我的话，那我就……”

无惨抽出自己的袖子，露出一个独属于花魁月姬的娇美笑容，他温柔道。

“哦，那你就去死吧。”

“……”

看着无惨的身影离开房间，栗川百顿时又支楞起来了。

人都身在花街了，怎么能不出去逛逛！

她一把推开窗户就准备往下跳，然而才刚迈出去一条腿，下一秒又乖乖收回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哥。”

月光清冷，窗外立在屋瓦上的身影被夜风吹拂着衣襟。

青年高束着深红的长发，穿着紫色蛇纹的衣服，然而侧转看向她的脸上，却生着六只骇人的眼眸，血红色的巩膜，金色的眼瞳。

其中刻着“上弦”和“壱”的字样。

五条悟算什么六眼，明明这才是真正的六眼！

“无惨大人不允许你擅自离开。”

黑死牟面无表情开口，“如果不想被关回无限城，就呆在这里等他回来。”

栗川百趴在窗沿上，嗓音软软地朝他抱怨：“可是我好无聊，没有电视可以看，也没有手机可以玩，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我一个人在，我害怕。”

黑死牟远远站着，像是没有听见般毫无反应。

栗川百托着腮朝他招手：“不能走近一点吗，一哥？说话声音太大会惊动别人哦。”

“那就不要再说话了。”黑死牟道。

栗川百：“……”

她瞅着红发青年的表情，小心翼翼将脚尖落到屋瓦上，然后迅速挪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就往屋里拽。

“反正你也是来监视我的，只要不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吗，进来陪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