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翟娆
谢净沅知晓,此举定会惹皇帝生气,但却没想到他不只是生气,而是来发疯……
意欢这几天饿坏了,在承光殿不敢吃也不敢喝,生怕没有了厂督的保护,再中了什么不可解的毒。
她不怕死,但是怕失了记忆,记不起她的夫君了。
“慢慢吃,先喝口汤吧。”谢净沅亲手盛了一碗鸡汤送到意欢面前,然后将好克化的东西送到她面前,那些不好克化的先缓缓再吃,以免积食,“知道你喜欢吃蹄髈,但现在不行,若是纵着你的嘴巴,晚上可是要闹腾个半宿,谁都别想睡了。”
意欢将她手中的汤羹一饮而尽,唇角边还残留着一抹晶莹。大大咧咧的露出了个笑脸,直笑的脸颊都发酸了。
笑着笑着她又笑不出了,掐着指头算,她已经多少日没有厂督的来信了,在这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竟是这般的难受,如今她是真真切切的知晓了,那牡丹亭戏文里说的,因为一个梦,就能思念成疾直到死亡是个什么滋味了。
她现在就是,想厂督想的要死!
“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看着谢净沅关切的脸,意欢很想
坚强起来,像是离开了她的庇护的那几天,可以自己扛着任何困难,但是意欢发觉,她在这些人面前还是装不起大人的模样。难受了便想哭,狠狠的哭。
“神仙姐姐,我……我好想厂督啊,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呜呜呜……”
谢净沅一愣,手中舀汤的勺子顿了顿,她也不是很会说些好听的假话来骗人,只是抬起头来,望着藻井淡淡的道,“许是快回来了吧,听闻朝中已经有人接到了金朝发来的奏章,大金上交给大盛的郡县舆图并大印已经先一步被东厂暗卫护送回京,装着岁贡的辎重车阵应该也上路了,只是不知……”
不知那人在打什么算盘,为何行踪诡谲,不透露半点行程。
意欢听出了她话中的犹豫,慌张的去拉谢净沅的手,汤都被她打散了些,可她顾不上,只一味的问道,“不知什么?是不是他出事了?大金那些蛮戎将他如何了?”
“没有的事。”谢净沅忙安抚道,“我只是没有听说解云洲的消息罢了,许是他有其他的安排考量,不能透露行踪罢了。”
“可是……可是……”
“他确实是回不来了!”
门外疏朗的男
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赵晟慢悠悠的踏着步子,缓步走入正厅,迎着烛火,他的双眸中似是怒火更胜,尤其是对上了谢净沅那冰冷的脸色后,便从小小火星变成了燎原之势。
“恭请陛下万安。”
谢净沅语气恭敬,身姿谦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得体的皇后形象,可是她抬着盈盈眉眼望向皇帝时,却是毫无半点的恐惧之情。
为何要惧?为何要怕?
她既不是奸佞之臣,又不是妖艳后妃,一于社稷无罪,二于皇室无过,凭什么要怕呢?
就因为,他爱听?
真是有病……
她不着痕迹的向前半步,挡在一脸忍不住想要质问的意欢身前,防着这小姑娘心思不稳,一朝不甚惹了口舌之祸,“臣妾向陛下请罪,今日意欢与瑶容华起了龃龉,臣妾一时担心过甚,并非有意忤逆,请陛下责罚,但是……”
谢净沅知道意欢那咬的紧紧的嘴唇是想追问何事,便替她说道,“但是陛下刚刚所说的是何意,厂臣是被何琐事牵绊住了?臣妾愚钝,不解其意,还请陛下说与厂臣之妻个明白,也免她为此精神恍惚,伤己伤身。”
“他却是被琐事牵绊住了,只
不过……”他玩味一笑,“倒也不算是难办的琐事,是被美人锁了身。”
赵晟十分满意的看着意欢的脸色骤然褪色,浑身舒畅的伸了伸胳膊,坐在椅子上慢悠悠道,“听闻金朝摄政王有一亲妹,天生妖媚如蛇,天下男子无一可逃过她的媚术痴缠,虽然么……厂臣不算是男子,但想来也躲不过这翟娆的手腕。”
他倒是也没说谎,听闻次日那翟娆便入了解云洲下榻的驿馆,据说夜夜笙歌从不止歇。
“不可能!”
意欢不管如此大声的说话是否是僭越了,她手指死死的抠着桌布,使劲的摇头,“不可能的,我不管她是什么天生妖姬,我信他,我的夫君定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是吗?”
赵晟似乎浑然不在意她的失仪,仿佛这般失仪才正对他的胃口,“那朕怎收到那大金摄政王的奏章,向朕来讨要说法,说她亲妹不可这般无名无分,定要朕给个身份才肯罢休,只是朕不知……这厂臣是做了什么,才让摄政王如此急切为妹讨说法,莫不是……”
他早就听赵孟复说过,那些不能人事的内监,总有一些特殊的辅助工具,虽不如身上长得那般
顺手,却也一样不耽误让女子欲仙欲死,情不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