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水缸避险
“冬蕊,是……是谁自尽了?”
意欢愣在原地,直到手中的烧鸡把手指烫了一下她才回过神儿来。
“那……那殿里住着的,是太后,莫不是……”
冬蕊意识到不大妙,连忙将东西收拾了,带着意欢赶紧回到东厢房去。
她一边为意欢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一边慢言嘱咐,“夫人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回来,等我。”
冬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门,示意在她出去之后,意欢要把房门给锁好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仁寿殿沉寂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出事,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人命了?那殿里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兰庭姑姑,不管是哪个出事儿了,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匆匆的出去打听,意欢也扒在窗户上听着动静。只听那头女声凄厉哀嚎甚厉,这声音交织着众番们的呵斥声,兵器交接的摩擦声,渐渐喧闹开来,又渐渐小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不知道谁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是一个面露青涩的小内监一路跑了出去。
“快!快飞鸽传书给督主,出事了。”
出事了?
谁出事了?
意欢一时着急,
十根手指都死死的抠在微朽的窗楞上,她记着冬蕊的嘱咐,不知道该不该出门,但是又好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了。
上一次心脏紧张成这般的咚咚乱跳,还是在长芳殿的时候,那时候连手脚都紧张麻了,狼狈的从假山后滚到了老祖宗面前。阴差阳错的给自己滚来了宣光殿的神仙日子。
可今天……
这种感觉明显不对呀。
“夫人,不好了。”
探听消息的冬蕊回来了,她将房门阀好,才匀着气说到,“兰庭姑姑自缢,太后发了疯,然后她……”
“太后怎么样了?”
“不知怎的,太后娘娘大声喊着先帝,然后一头撞在了东厂守卫的绣春刀上,那个脖子……血,好多血。”
“啊……”
意欢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老祖宗走的时候千般万般的叮咛嘱咐,仁寿殿安宁则她安宁,如果太后有异动,必会震动半个朝野,届时陛下亲至之时,必要及时想好自保之策。
老祖宗口中的蠢东西脑袋忽然开窍了,除了想要让陛下来仁寿殿一观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于让惜命的太后娘娘去撞绣春刀的刀尖。而兰庭姑姑活的好
好的,竟也会一声不响的就死了?
可是…赌上自己的命,又搭上一条人命,如此孤注一掷,就只为了让陛下知道她在仁寿殿藏着么?这是何苦来着,值得么?
意欢感觉自己的头头好痛,她的大脑都快被用坏了!
“冬蕊,你说……我们现在再溜回宣光殿去行不行?”
冬蕊愣了愣,下一秒便没有半刻的犹豫,开始迅速的收拾行李。
果不其然,司礼司震动了,内府局慌张了,太医院也是一团乱麻,解云洲不在,东厂亦是不知这事是该死命瞒着,还是救人为上。
最要命的是,这事儿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本是太后精神失常,自己撞在了守卫的厂卫的刀上,经了几个人的碎嘴就成了:太后与东厂的人起了争执,东厂的人拔刀险些把太后杀了。
“东厂的人是疯了不成?怎么办事的?”不多时,这事果然如太后预料,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那老妇不能死,朕与他们说过多少次,现下好了,要不了明日,为太后说情觐言的人就要来吵朕的耳朵了。”
不中用啊!
都不中用!
每每到这种时候,都是他最依赖解云洲的时候,也都是又
一次在心内笃定,可以折磨,但绝不能失去厂臣的想法。
现在应该怎么办?赵晟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趁着那些言官御史的唾沫星子还没有飞到他脸上之前,赶紧去仁寿殿做做样子。
“摆驾仁寿殿。”
深吸一口气,沉着双眸,他伸开双臂,示意内监来为他更衣。
不想再见,却不得不见,他鼻翼一张一合,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内心的不悦,自上次千秋宴上演了一次戏之后,只寒暄了几句,愣是倒了他的胃口,惹的他足足的三天不想吃东西,也不知道今天装过一次母慈子孝之后,又是多少天的日夜难眠。
意欢和冬蕊行至螽斯门处,趁着周遭慌乱,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正在两人窃喜之时,拐角处却若隐若现一顶明黄。
非皇室正统不得用黄色,这莫不是……
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掉头就跑已经来不及了,还容易被人当成是刺客给抓起来,意欢看着头顶螽斯为盛四个大字,脑海里忽然闪出来的,竟然是谢净檀那日将她拐到水缸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