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亮出底牌
意欢有点怕,但她还是死死的咬住嘴唇,抓紧了厂督的袖子不说话。
厂督说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被原谅的!
她是幸运的,有厂督来救,可那十七房姨太太呢?又犯了什么罪,被他霸占了来,搭上了一辈子的幸福。
见意欢不说话,金老爷只得再转过头,磕解云洲,“厂督大人你……你听我说,我家有几分薄资,本来西厂的赵公公想要这笔钱来着,我都拖着没给,现在我都给您。”
“轻薄了我的娘子,就想用钱解决啊?”
解云洲缓缓的抽出了绣春刀,缓步上前,脸上笑意阴寒。
“别别别,别杀我。”金老爷把所有他做过的没做过的,知情的不知情的,但凡是脑海里能闪过去一个影儿的,全都一股脑儿的往外倒,“我……我我这还有大金人的印信牙牌,能出入金朝宫禁的,还有这个。”
因为抖的厉害,他抽腰带上的锦囊时,把腰带也扯断了,裤子堪堪的挂了一半掉了一半,狼狈又羞耻,但他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打开了锦囊道,“这是西厂的赵公公送我的钥匙,说是里面关着的美女都是送给我的,我……我还没来得及去看
,也都送给厂督大人。”
“就这些?”
“就这些……”
“没了?”
“没……了。”
解云洲满意的收回了绣春刀,但是拔出了腰际的短匕,满意的点点头道,“本来我想给你个痛快,但是这些东西呈上来,便不能了……”
“什……什么?”
金老爷没懂其中意思,可却也不用他懂了,解云洲极快的一挥手,金老爷老迈的脸上瞬间被痛苦之色占据了,他双目死死的瞪着,嘴巴大张却呼不出一声,只有“嗬嗬”的抽搐。
意欢扑在素锦怀里,她透着衣料的缝隙,看金老爷捂着双腿之间的位置,抽搐了几下便歪倒了下去不省人事,金宅里其他的人,吓昏的昏,哭的哭,登时乱作一团。
老祖宗……断了他的子孙根?
她从素锦的怀里抬起头,正对上解云洲的眼。
“除了他,还有谁碰了你。”
哦,她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是,但凡是碰过她的人,都不能留。
意欢张张嘴,本想求个情,但看到后宅被聚拢在一处,看着金老爷倒在血泊中仍旧脸色木然的那些小妾们,她就愤愤不平。
对!恶人就应该有恶报才对!不然对好人多
不公平。
她攥紧拳头,将几个与金老爷一丘之貉的人都点了出来,解云洲轻轻拂袖,令属下将几人带走。
“他们也会被这样吗?”她小心的指了指金老爷的位置问道。
解云洲转过脸,收起了眼底的杀意,轻轻道,“不会,我会赏他们,弹琵琶……”
弹琵琶?
他不准备给她解释的太多,只是说道,“还记得我带你去诏狱见过的那些罪犯么,他们今后就会与之作伴了。”
那些……呕~
意欢只肖稍微想想便想作呕,被关押在那里的人哪里还能算作是人呢,是一摊碎肉,是裹在白骨外的皮囊,是老鼠与蟑螂的腹中食,是只差一口气的尸肉。
“厂督等等。”
意欢缓过来神儿,指了指缩在一角,抖如筛糠的姑娘,“她……她刚刚救了我,厂督你别罚她。”
东厂众人肃立,他们一贯只听厂督号令,解云洲今日不顾谋算提前行动,端了金家老巢,断了埋伏多日的暗线已让他们意外,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意欢的百般呵护和依从更是让众人惊呆了狗眼。
这……这还是他们呼风唤雨的厂督么?
他刚刚和夫人说了什么?
“好,
都听你的。”
是这句吧?他们确定没听错。
于是,就当真没有按照往日的办案流程,先入了案,查清楚了底细之后再谈放不放的,可今日就只按照夫人说的办,要放了谁,便放了谁,不许东厂其余人过多干涉……
“小意欢,若是我不来,今日你要怎么做?”
看着金府之人像是蚂蚱一样被绳子穿成串儿,鱼贯而出,解云洲缓缓的抬起头,望向身旁面色缓和成了寻常色的姑娘。
“我啊……”
意欢倒是认真的想了想,“都怪我吃的太多了,狗洞都爬不出去,当时我被卡的死死的,若是真的被他占了身子去,那……我便不活了!绝不能给我们厂督丢脸。”
“当真?”
男人的脸上不辨悲喜,没人知道他想什么呢。
“当真!”
这把她绝没撒谎,撒谎是小狗的。
她还是有些后怕,抱着解云洲的袍角不撒手,意欢揪着他的衣襟晃了晃,“如果我死了,为您死了,您会为我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