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初察端倪
过了几日,祁凉秋听互市之事真的确定了下来,她暗自高兴,希望互市能给双方多多少少带来一些和平的日子。
中京的百姓听说大原和匈奴可以在边境和平互市,都松了口气。新帝登基不久,匈奴在边境蠢蠢欲动,治国政策肯定会随着复杂的境遇改变,听说皇帝几次在朝堂上因边境乱事发火,欲给匈奴点颜色看看,百姓莫不战战兢兢,唯恐又被召去打仗。
暗涌的骚动表面上停止了下来,祁凉秋在府里走动的时候能听到府外街边行人往来熙攘不绝的声音。这个城市是如此繁华安宁平和,任何暗潮汹涌都无法压抑百姓过日子的坚韧和乐观。
祁凉秋吃完午饭躺在沙发上,有时候她无聊的想要抓狂,单调的生活日复一日,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青春期的小青年,精力旺盛却无处发泄,总想做点什么,但最终还是被现实打败下来,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她都不懂,惹上杀身之祸或许也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想到这些,她还是放松了心情,让自己陷到沙发里,放空思想,暂时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
所谓沙发,还是她的创意,最底下是低矮的木头架子,罩上绸子,再铺上厚厚的塞满了棉花的棉褥,叫木棉木槿做了几个超大号的抱枕,一个简易的沙发就成型了。比较床榻和桌椅,这算是比较舒适的家具了,总之祁凉秋是比较满意的。
现在,她正躺在软软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都是繁体字,竖体排版,她只能困难的一个一个的指认。
“小姐,皇上来了。”木槿走进来,身后是面上含笑的傅焰之。
真不知道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有那么多闲工夫来到弟妹家的,尤其是这段日子,傅焰之来仪王府很是频繁,总与傅尚风二人在书房商议,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过今天傅焰之独自来找她,祁凉秋还是有点奇怪。
“参见皇上。”祁凉秋有些狼狈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傅焰之摆手道:“起来吧,不用多礼。”
顺势就坐在太师椅上,祁凉秋走上前去,不知说什么合适,低头静静的站着。
傅焰之递了个眼神,木棉和木槿二人行礼退了下去。“坐吧。”
祁凉秋倒了杯茶,端过去后,才盈盈坐下。
“这几日都在府中做什么?”
“看看书喝喝茶。也没什么好做的。”祁凉秋刚说完就惊出冷汗,蠢啊,对面的可不是傅尚风是皇上啊,怎的说话如此随便?
傅焰之对祁凉秋语气的随便似乎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淡淡道:“看你最近活泼了许多,这样很好。”拿起茶来抿了一口,然后就盯着祁凉秋不语。
祁凉秋也不知如何答话,只得“谢皇上,臣妾最近还好。”
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突然,傅焰之把茶杯放下,“凉秋,为何你在我面前如此拘谨?”
祁凉秋见他神情大变,心中一惊,慌忙起身却不答话。既然自己不了解情况,说什么都是多余。
傅焰之也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祁凉秋一眼,缓缓道:“当年,有一个王孙公子,性情顽劣,仗着聪明伶俐,深得父母宠爱。他每日得空都偷跑出去玩。有一日,那公子在街区快马奔驰,有一老妇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丧命与马蹄之下,一姑娘舍身相救,竟在那紧急时刻,用自己单薄身躯将老妇拉了一把,那公子心中一惊,见那老妇无恙,方细端详那姑娘,面容清秀,眼神清澈,衣裳打扮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正想上前问话,那姑娘却匆匆离开。”
祁凉秋见皇帝徐徐道来这个故事,早已猜出他口中的王孙公子必是当年的皇子傅焰之,想必这姑娘必定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呢?”,凉秋忍不住问道。
“没有后来了。”
“那公子没有追上去吗?若是我,我必定会的。”
傅焰之赞许的看了祁凉秋一眼,若有所思道:“是的,你必定会的。”然后轻轻的似乎自言自语着:“我也必定会的。”
送走皇上,祁凉秋脑中不禁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似乎是意有所值,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讲了这样的一个故事?那个公子是傅焰之,那个姑娘呢,难道是失忆前的祁凉秋?祁凉秋心中一惊,帝心难测,傅焰之的心思她即使不完全懂,但是也似乎懵懂的了解了一点,想起这些,心中不禁突然升起好多烦恼来。
傅焰之的马车已经徐徐走远,正沉浸在这一系列谜团中的祁凉秋被傅尚风的轻笑唤回思绪。
“原来皇兄真的去看你了。”傅尚风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看不出任何不快。
对于刚才的谈话,祁凉秋不知道是否该告之傅尚风,毕竟他是自己的夫君,转眼一想,她还是不想说太多。只是问道:“皇上和我之前是否就认识呢?”
曾经的祁凉秋是何等的聪慧,如今却忘记了一切,傅尚风感慨的同时,耳边响起皇兄对他的嘱咐:凉秋已然失忆,这是个结束也是个开始。是否告之她的过去,朕还需思量。当务之急是照顾好她的身体,她向来体弱,有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