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林年芝抬头,瞧见面前这张惹人瞩目的脸蛋,惊魂未定,“你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
宋陵移开视线,他刚刚是想吓吓林年芝,现下肯定不会说实话。
刚进入岩洞时大家都跑散了,他随意选了一个最边上的洞口,没想到没走多久听见林年芝的喊叫,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宋陵左右看看,装作没听见,“伍甜呢,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进洞前就走散了。”林年芝也没多在意,抽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汗,现在的她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简直掉了半条命。
脸上也全是汗,林年芝气鼓鼓的,瞪了宋陵一眼,径直往前走。
宋陵赶忙跟上。
身旁有人陪伴,林年芝胆子大起来,走得虎虎生威,毫不露怯。
宋陵见林年芝不理会自己,心里有些愧疚,又有点好笑。
他见林年芝后脖颈上挂着一小片稀碎的纸巾,随着走动摇来摇去,挠得心里痒痒,应该是刚刚擦汗的时候黏上去的。
宋陵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把纸巾拂下来。
脖颈被温热的皮肤接触,转瞬即逝,林年芝一愣,回头,就见宋陵神色不自然地站在身后。
“你干嘛?”林年芝疑惑地问。
宋陵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瞥了眼手里有些湿润的纸巾,硬着头皮伸到林年芝眼下,“你的脖子上沾了纸……”
林年芝低头,瞧着那半根拇指长的纸巾蜷缩在宽大的手掌中,也不知道怎么地,脸热起来。她向上瞅,竟然发现宋陵也红了脸颊。
“你、你……”林年芝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我就是好心。”
“我知道!”林年芝恼怒自己怎么这么扭捏,明明他只是想帮自己。
他们刚好站在一处有着大片钟乳石、像是春后长满竹笋的甬道边,头顶上方隐藏的绿色聚光灯突然打下,把两人红彤彤的面容照得绿油油,呈现一种可疑的鬼脸效果。
两人看见对方绿得发黑的脸,都吓得一激灵。
不知哪里的喇叭开始念诗:“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
随后只听轻微“噗”地一声,水花肆无忌惮地从脚边喷出,像是在灌溉鲜嫩的竹笋,也浇了林年芝一脸。
林年芝没想到一个恐怖岩洞探险竟会来这一出,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
“跑!”宋陵拉住林年芝,往前跑去。
林年芝抹了把脸,匪夷所思地喊,“这么恐怖的地方广播诗词!苏东坡他老人家知道吗!”
身后的广播还在放: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
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
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
宋陵跑在前面,紧紧握住林年芝的手,畅快地笑出来。
前方的路越来越宽敞,两人都知道快要出洞口了,他们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灯光暗下,视野有一瞬地模糊,林年芝揉揉眼睛,待睁开,面前所及之处,如被闪耀的星辰挤满。
空中,树枝上,绿叶上,花瓣上,就连夜空中的云朵里,好像都轻轻漂浮着黄绿色的亮光。
“好漂亮!”林年芝忍不住惊叹,她松开宋陵的手,小心地捧起一只悠悠飞过的萤火虫。
细微地光染上脸颊,也照亮了林年芝一双乌黑的眼睛,她举起双手,凑到宋陵面前,小小的萤火虫安静地贴在柔软的手心里。
“你看!”林年芝兴奋地喊。
宋陵把还残留着体温的右手背在身后,林年芝放开了他,心底竟然生出些许落寞,宋陵为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迷茫,他望着林年芝绽放笑容的脸庞,有些心不在焉,“很好看。”
“年芝!”
林年芝一愣,绕过面前的宋陵,探头去望,闫明俊背着伍甜从岩洞里走出来,伍甜趴在他的背上挥手。
“伍甜!”
林年芝赶忙跑上前,伍甜右裤腿膝盖处破了,隐隐渗出血,一看就是摔惨了。
“怎么摔的?”林年芝担忧地问。
伍甜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跑得太快,没刹住车,还好碰见闫明俊把我背了出来。”
“严重吗?”
“不严重。”伍甜哈哈地笑,眼睛悄悄瞅向闫明俊的后脑勺,脸颊在黑暗里红了半边天。
闫明俊沉默地把伍甜背到一块大石头边坐下,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树枝作为拐杖递到伍甜手中,“用这个。”
伍甜感动地接过,抬头冲闫明俊笑,“谢谢。”
“下次别跑这么快了。”闫明俊直起腰,双手插兜,不经意间离伍甜有了距离。
伍甜看得真切,身体一僵,轻轻说了声好,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