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

白猿书社的说书人还在不余遗力地讲他最为风光潇洒为世人慕羡的光辉过往。封神大战久远得像是别人的事，那时的他尚意气风发，一杆三尖两刃刀，千百万军马无一近身，成就世人口中不可一世的二郎神。过后种种，许是说书人有意讨好，亦或是惧怕，那些血泪往事，再没有当着他的面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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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杨戬下象棋越来越无趣。

输赢他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他来下棋只是为了每局开头能整理整理棋子。又是一局快结束，孙悟空推开桌子：“不下了不下了，你可真没意思。”

杨戬敲着棋墩：“眼见快输了就耍赖，到底谁没意思。”

“你还说我！”孙悟空拉长语调“嘿哟”一声，“不知道是哪个空巢老头天天要来这儿，我们两个大男人，爷爷我肯赏脸陪你下棋算不错了。”

孙悟空调开收音机，咿咿呀呀的乐曲断断续续，一首歌唱得磕磕绊绊。他伸手拍几下听筒，一边抱怨：“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干。”回头，“我刚说到哪儿了？哦，你母亲你妹妹，你妻子，三个女人，殊途同归，惨呐惨呐……”

哮天蹭到杨戬身边，轻舔他的手背，他只是淡笑着抬手逗哮天跳高。

“四级废，九——州裂——”孙悟空弯着身子在一堆杂物中找出来两样铁器，一件五尺细长圆柱，一件神似三尖两刃刀，“李云祥那小子做的，来来来，正好跟俺老孙打一场。”

杨戬接过，抬手掂掂：“在下技不如人，算了。”

“我让让你，不用元神，行了吧。”孙悟空将圆棒抗在肩头，“别得寸进尺啊。”

“既如此，”杨戬站起身，眼底是说书人曾大费周章讲绘过的意气，“在下，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