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结婚第三年，若叶有了身孕，次年秋天，小冬出生。

还在孕中，全家人就在考虑孩子的名字问题。若叶说是在冬天怀上的，小名就叫小冬吧，爸爸像当年给若叶取名字一样，遍翻家中藏书，写了厚厚两本，最后决定叫慎之。

“不管男女都好用，慎之慎之，万事皆从一个慎上行。”

小冬的大名就叫秦慎之。

杨戬说，若小冬以后真的选了长生之路，百十年后，母亲给的姓氏和姥爷给的名字，就能永远伴着她。

三个月时，杨戬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的性别，他对若叶说：“是个女孩，以后像你一样心性坚韧。”

若叶轻轻抚摸腹部，嗔道：“不要是个混世魔王就行。”

小冬来到这个家，确实有些鸡飞狗跳。出生那天折磨了若叶四五个小时，出生后变本加厉，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用和他父亲一样好看的浅色眼眸望着别人，趁他们把她抱在怀里，再留下一滩童子尿。

为此一家人没少给别人道歉，可小冬生得太好了，眼睛又大又亮，浸着水光，这样巴巴地看着别人，总让人生不出斥责之意。

若叶很喜欢小冬，她快两岁还没有断奶，连妈妈都看不下去了，看着趴在若叶怀里的小冬，有些不忍：“你身子受得了吗？就惯成这样，女婿也不管管。”

若叶轻拍着小冬的背，翘起嘴唇回答：“他凭什么管，又不是让他喂。”

再长大一点儿，小冬就天天闹着要出门，若叶去上班，杨戬去孙悟空那里喝茶，就会把小冬带上，久而久之，干脆一整天都放在孙悟空那里，小冬也觉得跟那么多小猴子一起玩，要比在家里干对着爸爸有意思多了。

这天又到快吃晚饭的时间，小冬才被送回来。孙悟空提着小冬背后的两根背带，进门后随意一扔：“给你们带回来了，自己洗洗吧。”说完伸个懒腰，“哈欠——不用留饭了。”

小冬抓着一个小桶，浑身上下全是尘土，看到若叶的一瞬间，两眼放亮，就要上去要抱，但是若叶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她又乖乖停在了原地。

若叶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啊？”

小冬挺着肚子，翘起嘴巴，回答：“我是妈妈的小孩。”

“可是我好像没有脏兮兮的小孩啊。”

小冬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再不管其他，就要来抱若叶，若叶把她丢给刚下楼的杨戬。到了爸爸的怀里，小冬扭着挣扎几下，才模模糊糊明白要洗干净了才能要妈妈抱，于是退而求其次，热切地抱着杨戬：“爸爸！”杨戬哪里会看不出她的想法，捏几下她的鼻子，引得咯咯几声笑。

小冬有自己的房间，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杨戬和若叶睡一起。

“妈妈，我要打赢虎豹将军！”睡在床上，小冬突然没头没脑一句。

“好好好——现在好好睡觉，明天你想干什么都行。”杨戬给小冬盖好被子，又说：“白天玩累了非要听故事，她父亲我知道的那些都讲完了，又不乐意听孙悟空西游历险，唉，只得找点杜撰的东西救救急。”揉揉眉心，无奈又宠溺，“干脆送去幼儿园，找同岁的孩子玩吧。”

若叶将小冬抱在怀中：“想不想去幼儿园啊？里面有很多跟你一样的小朋友。”

小冬眨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好呀。”

“算了，”杨戬细心地帮小冬理好皱到背心的睡衣，“她才两岁，大些再说吧。”低头对上若叶的笑眼。

若叶故意叹气：“唉，二郎，你可怎么办啊。”

杨戬却是挑起眉头，琥珀眸色一卷柔云：“是啊，遇上你们两个，我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