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
一片夏光融融中,聂冠卿带着笑意望着曲珮,浅淡的瞳色晕染着光:“小乌龟等会有安排吗?”
曲珮手里的乌龙茶已经见底,她闻言摇晃了一下手里杯子里残余的晶莹剔透的冰块,头也不抬:“嗯?”
聂冠卿:“不知我有幸邀请我家小乌龟去看电影么?”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曲珮有种放鸽子和聂冠卿看电影的小冲动,但也只是一点点。
曲珮接过聂冠卿推过来的他自己面前一直没动的白桃乌龙茶,理智地抬眼开口:“我等会有个同学聚会。”
聂冠卿“哦”了一声,然后看似不经意地问:“今天这么好看是为了来见我还是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看似不经意的话,你细品,好像能闻到满屋子,不,满咖啡厅的醋味。
曲珮下意识咬了一下吸管,觉得对面人这个问题让她怀疑她是不是应该把人踹了:“你有告诉过我今天我要见的人是你吗?”
聂冠卿又“啊”了一声,话音都带着笑意,语调扬起几分弧度:“小乌龟有怨念了,但是我要是提前和小乌龟说,不就没有惊喜了。”
曲珮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惊喜。
虽然面前人脸皮很厚,厚得让人有时候觉得厚颜无耻,但是很奇怪,他身上总是有一种魔力,虽然隔了岁月,但是对她,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就像那些年在校园里的随意一瞥,都能像微风惊起她心头栖息的鸥鹭,掀起心头湖面荡漾的波纹一样。
大约是有游云被风吹得飘了过来遮挡住了阳光,照在咖啡厅的光弱了下来,咖啡厅里空调吹风的冷意愈发明显了起来。
聂冠卿嘴角噙着一抹笑,眼里满是头顶摇晃的黑色外科吊灯落下的暖黄的灯光晕开其中,像是黄昏下的一抹云彩。
他的声音也很轻,缓缓融进时间的音节:“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作为小乌龟的家属,参加这一场同学聚会?”
当曲珮站在约好的酒店门口,有了感慨——鬼迷心窍可能说的就是这种。
前几天她还在班级群里怀着各种各样心态的人的轰炸里表示,自己绝对是站在单身狗这一边的,这才几天,世界就变了样子。
一眨眼间,别说男朋友都有了,男友甚至都已经上升到了家属层面。
如今只有一句话可以描述她的心境——世界真的玄幻,你永远不知道打开今天的这扇门碰见的是狐狸还是兔子。
聂冠卿看着面前久久未见动静的曲珮开口:“怎么不进去?司机走错地方了?”
曲珮摇摇头 ,看着脚底下那双因为商缘和余霞极力吹捧下买的高跟鞋,觉得心累。
聂冠卿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曲珮脚底下这双其实在众多人眼里其实不算太高的高跟鞋,他主动开口:“小乌龟要牵手吗?”
曲珮觉得当着总多人想面牵手还是过于亲密了。
这才是他们刚见面刚在一起的第一天,现在就牵手是不是会显得不太矜持?
不过聂冠卿一些臭毛病是不是得改改?
曲珮的神色很淡,以至于看不出喜怒哀乐:“你等会别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
聂冠卿微微走进曲珮,试探着开口:“那不在别人面前我就可以这么叫了?”
曲珮没反驳,迈开脚就走了。
聂冠卿便一脸那你没办法的宠溺的表情春风得意地跟在后面。
他迈着自己的那双大长腿,腿上那件黑色休闲裤都被路过的风吹起,没几步他就紧紧跟在了曲珮身后。
但是只能说大意失荆州,对于曲珮来说更准确的说法是大意失前蹄。
曲珮站在电梯口的时候不知道踩在了什么不知名的玩意上,整个人往后倾倒。
一旁的聂冠卿眼疾手快地把人捞到了自己怀里,顺带着拉着人退出了早已经挤满人的电梯。
聂冠卿拉着曲珮在大厅里酒红色的沙发上就坐下了,他手里还揽着曲珮的腰,目光关切,嘴上道:“没伤着吧?”
曲珮摇摇头,对着聂冠卿这一侧的秀气的眉毛却抑制不住地皱成一团:“没事。”
聂冠卿还是有点担心,他微微低着头:“真的没事?“
曲珮:“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聂冠卿才意识到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
曲珮的腰被他揽着,身材本就瘦小的曲珮被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因为刚刚聂冠卿下意识是把人拉了过来,所以以聂冠卿低着头这个角度看到的便是曲珮的侧脸。
而曲珮的双腿也是闭合搭在聂冠卿腿上,白色的高跟鞋在空气里也是一晃一晃的,称着她那对又细又白的脚踝,凉意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曲珮只觉得脸都有烧起来的趋势。
曲珮的碎发几乎已经全部散落下来了,黑色夹子里别着的头发已经为数不多,长黑的头发上还带着月季花香,落在聂冠卿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