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还是“杀猴”

省城东二环边上，有一家四川火锅，唤名“蜀中香”。我和白老师刚走到门口，看见谢老师在二楼窗户上招手。一楼大厅里，正在进行书画拍卖。拍卖师是个年龄不大的女人，身材像桌上的青菜一样鲜嫩。坐在大厅里的食客，一边在锅里涮菜，一边举牌。所拍卖的书法和画作，都是省城一些名人的作品。

我刚一驻足，白老师便问，对书画有兴趣？

我笑着说，火锅是物质、书画是精神，省城果然不一般，一家小小的火锅店，就把两个文明结合在一起了。

白老师说，谢老师还等着呢，别发感慨了。

不知道谢老师是有意，还是巧合，我们走进的包间有一个很有名的名字：桃园三结义。名字下面，是谢老师的笑脸。一阵寒暄后，谢老师坐在了上位，我和白老师坐在了两边。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见了谢老师之后如何打破尴尬，很快，我的顾虑就被谢老师脸上的笑容融化了。

听月光说，你来班上之前，一直在“日月汽车制造公司”工作？谢老师端起杯子，在我的啤酒杯上碰了一下，一口就喝干了满满一杯。

这个喝法很对我的脾气，我急忙站起来，一口啁完，才回答道，干了十年。

谢老师也是个干脆人，又往杯子里倒满啤酒，想不想回去？

我不知道谢老师葫芦里是什么药，便看了一眼白老师。

白老师对我说，你还不知道吧，谢老师是咱们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按照省里干部交流的原则，谢老师马上要去“日月汽车制造公司”担任董事长。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急忙问道，您去担任董事长，原来的董事长呢？

年龄到了，退休了。谢老师说道，看起来你对老董事长很有感情？

我默默地端起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完，才说了一句，老董事长对我有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退了。

谢老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白老师却端起了杯子，冲我晃了一下，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说完，也是一口喝完。随即，她的脸上就泛起了潮红。

没有老董事长，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又要端起杯子，被白老师拦住了，没有他，你也不会不告而别离开“日月公司”。

我离开“日月公司”的原因我思考过无数次，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董事长。我从白老师和谢老师的话语中，知道他们对“日月公司”很了解，难怪我在办理入学的时候，白老师听到我在“日月公司”工作过，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看来，原因就在这里了。天上，是不会掉馅儿饼的。

离开日月公司，是我个人的原因，和老董事长没有关系。我的倔脾气在酒的鼓动下有点上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谁也没看，却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无非，我再费些周折，另找一家学校学习。

怎么没有关系？谢老师接过了我的话，没有留住你这个人才，就是他的过错。

在“日月公司”，除过师傅，我最感激地就是老董事长了。我觉得自己不用再和他们废话了，便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老师和谢老师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动。我骑虎难下，只好不由分说地往门口走去。就在我要跨出包间时，白老师才说道，这句话不是谢老师说的，而是老董事长自己说的。

我猛地回过头，看着白老师，董事长说的？你怎么会知道？

谢老师哈哈大笑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老董事长和你们班主任是什么关系？

白老师两只黑葡萄的眼睛一忽闪，你猜猜？

班主任姓白，老董事长也姓白，我的脑子一阵忐忑，不敢再想。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们俩。

不逗你了，你们班主任正是老董事长唯一的女儿，谢老师说，你以为插班那么容易，我们可是省城最有名的大学，没有你们董事长的关系，以你的学历是没有机会进入我们学校学习的。

我以为自己逃离了单位，没想到处处是单位的影子。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时运不济，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离开单位的影响和帮助。白月光竟然是老董事长的女儿，这么说，我来省城大学求学老董事长已经知道了。那是多么慈祥而又无私的一位长者啊，没想到那么快就要离开工作岗位了。

我的心里在翻江倒海，对面的谢老师却满脸喜庆，我之所以从省城能去山沟，就是因为无法拒绝老董事长的呼唤。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目光落在了白月光的身上，我在心里觉得一下子和她亲近了许多。我知道又到了人生的一个选择路口，我需要信得过的人予以指引，在省城，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白月光了。

自己决定。白月光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你介绍给未来的谢董事长，至于回去还是继续上学，自己想清楚了就行。

我从白月光的话里听出来一丝意思，那就是，谢老师只是对我发出了一个邀请，并没有非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