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生，谈家常话似的跟她讲了很多。

华明讪讪：“拖家带口，自然把看门的大黄狗也算上了！”

如意觉得好笑，她又夹了一筷子鱼肉，鱼肉鲜美如融化在嘴里，“等过些时节河水冰雪消融，下了雨一涨潮，便是桃花流水，鳜鱼肥美。”

“你逮几条养在缸里，下次再有人问起，你就能说，我们观里上下有二十余口！”

如意眉眼舒展带笑，华明被揶揄到闷声吃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朝师兄告状，“食不语，师兄你看她！”

洞明一直安安静静的吃饭，如意这时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贫士请过遥明师妹，”洞明子有些迟疑，“她说现在不见客。”

“师妹肯定是又钻研道行入迷了！”华明憋不住话，大声说。

“谢……遥明比你大很多吧，你为何称呼她师妹？”如意好奇。

“既然入道，世俗的辈分就不算数了。遥明师妹拜师比我晚，当然要叫我一声师兄。”华明理所当然。

“奇怪。”如意凝眉思考，有意逗他，“既然与世俗没了联系，为何你们还需食五谷，饮清泉？”

“这个、这。”华明红了脸，支吾回答不上来。他恼怒成羞，以为如意来南云观也是为了拜师，反问她，“你以后拜入南云观下，难道就不需要吃饭喝水了吗！”

如意摊摊手，“我从来没说要修仙问道。”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考虑可以拜个师玩玩。”

如意语气轻狂，华明听了气鼓鼓不愿理她。一旁洞明仍自若地收拾食毕后的餐桌，像觉得如意会说这种话不意外。

如意从袖中掏出一直木鸢，忍住明眸皓齿的笑意，问华明，“生气了？”

如意摊开五指，一只栩栩如生的机械鸟转动着齿轮挥翅起飞。华明看呆了，忘记心中闷气，他张张嘴问：“这就是仙术吗？”

“这是偃术。”如意揶揄，“不如你拜我为师。”

华明很少下山，不曾见过这些，他呆呆地问：“什么是偃术？”

如意言简意赅：“制作偃器之术。”

“这只木鸢就是偃器，小玩具而已。”如意指了指飞在空中的木鸢，“制作它的术艺便是偃术。”

如意取回木鸢，递给华明，“送你玩喽。”

“华明！”华明呆呆地刚欲伸手去接，便听见师兄制止，“出家人不沾世俗，你忘记道心了吗。”

偃器千金难求，华明不懂这些，但洞明知道，便是最大方的偃术师，也不会轻易把偃器送人。

何况，这些机械器甲，名为偃器，实为杀伐干戈的武器。

“道心？”如意像听到什么很稀奇的东西。

“遥明不会为追求道心才不出门，连饭也不吃了吧？”如意并不在乎华明收不收她的礼物，她只是突然觉得很好笑。

世人多视偃器为洪水猛兽，却一心寄托于修仙问道，可被修仙问道害死的人，又焉少过机械器甲。

“不是的。”华明忙想起自己的正事，他跑去挖了半碗米饭，添上些许青菜，“我得赶紧给遥明师妹送饭菜去。”

“什么？”如意不解。

“这是师妹的规矩。”华明童声稚气，“师妹勤奋刻苦，我做师兄当然不能饿着她。”

“我看你遥明师妹修仙问道刻苦至此，这凡人了饭菜她是不用吃了。”如意气极反笑，她语气不容置疑，“带我去见遥明。”

华明看向师兄，得到师兄默许后，他带着如意去了遥明的住处。到了门前，如意驱了华明，说有几句话要单独对遥明说。

如意推一扇窄木门，木门吱呀作响，门内女子低头钻研经典，并未理会，自也没看见来人是谁。

遥明神色冷冷，专心埋头经典，听见脚步声照常说了一句，“我还不饿，午饭为我留一点即可，就不前去了。”

没等到下一句，“师妹，饭菜已经为你盛好了，我放在桌前，快点趁热吃吧。”

遥明却照常脱口一句“辛苦了。”她一怔，缓缓抬头。

如意倚着门，遮住了大半光线，“我看谢大小姐早就忘记饥饿什么滋味了吧？”

“您这般刻苦努力，我祝您早日羽化登仙。”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遥明知道这是对方生气的口吻。

逆着光只能勾勒出身形，看不清模样，遥明不确定的唤了对方一声，

“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