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五回《旧卷刨底只见血锈,斑驳……
“我们对于他自尽动机的一切不理解,全都源于他早就被金听闲说服认罪了这一点,而我们最开始也觉得,金听闲是为了家族的安全才会去劝他认罪,可明明一开始去揭发他的人就是金听闲啊。”
一切的不合理总会有一个导致偏离的源头,如果没有宦官集团这个搅屎的棍出来迫害人,萧子衿说不定早就把金听闲这个虫子抓出来了。
“有了这个思路,那么有没有可能,金听闲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地位上是整个案件参与者中最低的,但是一出手的影响比谁都大。”
秦怀之头疼地龇了龇牙:“原以为只是个虎头蛇尾的案子,怎么越挖越多这么些离奇的玩意儿,那这跟丰县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首先,最后一次见到金听澜的人里就有金听闲,剩下的人里,王兴元是看守的人,司玉衡是方涵派来查看情况的,在另外几人的动机都排除后,金听闲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其次两个案子的结案时间太相近了,金听澜在第二日的卯时三刻被发现自戕身亡,金听闲就已经将丰县陈氏案收拾了个大半,案子敲定后不久,金听澜的案子也跟着结案,第二天金氏全族就随前任丰县县令离开了雒阳。”
“陈氏的案子本着按律法来看,陈氏卖官鬻爵的程度足以判死,最后却说是另有证据证明陈氏这位名叫陈云敬的罪犯并非主谋,只查封了府邸,判了十年刑期,而后又带回了丰县关押。”
“而今是陈云敬服刑的第四年。”
裴青在这时补充道:“陈氏在当地也是算个有些名望的世家,陈云敬是家中长子,在一朝事发前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名声,十年刑期不算短了,陈氏虽然遭了罚被查封了家宅,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有心去疏通关系,即便没法救人出来,也能削减刑期,何至于到现在第四年了还毫无希望?”
“而现今我们假定了金听闲不是个好东西,他的狠毒或许引起了方涵的忌惮,又或者金家还有些我们尚未发掘的隐情,总之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金听澜自戕,然后他带着一桩更奇怪案子远走高飞去做了地方官,叫当地的盘根错节的老世家都没法从他手中救出人,就这些来看,足够我们做功夫提出来了。”
秦怀之却仍摇了摇头,道:“还不够,眼下这些虽各有疑点,但难以串联起来,而且你们对于金听闲的动机也只有推测,没有证据,想做实他确有偷梁换柱之嫌还得去一趟丰县才行,眼下你们最该解决的应该是叶家的事才对,他们窝藏旧案罪证,又是在宴席被发现的,那么多人看着瞒不过去,你们若是有做准备,速度快些今夜或许就能敲定。”
“那这么说大人你是答应协助上奏了?”
萧子衿瞅准了他话里的漏洞,立马开口抓住关键。
“……”
秦怀之放弃抵抗。
“是是是,那你先办眼前的事,一切的路都铺好了,才好当堂对峙。”
“那就不要担心了。”萧子衿笑了,“我们年轻人做事没您这么思虑周全,自然都是挑着重要的去做,在来这的路上,虎贲军已经出动,把叶家包围了。”
“啊?”
秦怀之的表情活像在问她:“那你来找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萧子衿神色温和,方才的冷厉神色收敛了许多:“不止如此,我还提前写了封奏报,差人送到了宫门前。”
“大人要不要猜猜我在奏报里都写了啥啊?”
秦怀之连连摇头:“我不想猜。”
裴青鼓捣了他一下:“猜一猜呗。”
“……”
我到底是从哪招来的这群活爹?
秦怀之坚定地站起身,扶正官帽整理着装,指挥裴青道:“我不猜,你去给我磨墨备笔,我要写奏章了。”
“朝堂上跟宦官对峙你俩想都别想,既然已经惊扰圣上了,那就再呈一封说明情况吧。”
“有必要的话,你——”秦怀之指了指来磨墨的裴青,又指了指萧子衿,“还有你,你俩就得马不停蹄地跑丰县去,把你们乱七八糟的推测验证。”
说完他又未卜先知地堵住萧子衿接下来的话,道:“不要跟我说你已经先一步派人了,你要是人手那么多,那就派点进宫去,保护圣上才是你虎贲军的第一要职。”
萧子衿:“?”
你怎么知道我真派人打探情况了?
算了,亲自去一趟也好。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