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
宋听时朝着楚君屹见礼,“陛下,曲阳王之意臣当真受之有愧,风婉于臣也算是红颜知己,今日风婉姑娘既出了春雨楼,便无再回去的可能,当着众人之面,若宋听时执意弃之,也为不妥,臣听陛下的。”
楚君屹一直未言,宋听时要将这决定给他来下,那便不是简单的事,曲阳王送风婉入将军府,于他有何好处?
思来想去,怕是只有一个。
“既是曲阳王心意,宋将军与之又情投意合,那便收入府中,为你妾室。”楚君屹危坐,声音在空旷里临风传入众人耳中。
曲阳王与陆鸣珅浮上一层得意,宋听时心底一沉,即便没有楚君屹授意,最后他也会将风婉留下来,因为那是曲阳王的目的,他偏要成全他。
只是阿漓那头,他得等宴席结束后夜里再与她说明缘由。
“臣遵命。”他拱手谢礼,风婉闻言松下口气,跟着宋听时行礼。
“奴家谢过陛下恩典,谢曲阳王赎身之恩,亦谢将军不嫌,愿纳贱妾入府,随侍将军。”风婉声音宛若扶风,动听婉转。
楚君屹摆手:“起来吧。”
风婉再次跟着宋听时起身,她这才抬起头,后退到宋听时坐旁,那张脸暴露在众人视线里,瞧见他与阿漓的,都惊诧二人长相竟然如此相似。
其中一个妇人道:“这……这风婉姑娘长得怎么,怎么跟宋夫人如此相像?”
阿漓旁侧的人纷纷打量着阿漓,又看看风婉,像,实在是太像了。
阿漓忍的许久,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仰头喝酒时,从盏缝里窥见那张脸,风婉视线一直留在宋听时身上,还为他斟酒,宋听时浅酌一口,没再喝多,往侧边挪了挪,移出一些位置让给风婉,二人同座,这席上没有男女同座的恩典,唯他二人。
看着着实让人艳羡,楚寻芷握紧帕子的手,都要将二人盯穿了。一个阿漓尚且费事,再来一个风婉。叫她如何忍受。
阿漓喝了一杯,又满上一杯,连喝三杯后抬起头正视着二人,她偏要看,即使每一眼如万箭穿心疼痛她也要看,她要看他是如何与旁人欢声笑语,耳鬓厮磨的。
入夜后的山风阴凉,适才三杯酒下肚竟也丝毫不觉暖热,反而越是发冷。
如冰霜裹身一般冷。
宋听时无意抬眸时,对上阿漓的视线,二人仿若隔了几世,她便那般瞧着自己,仿佛只要宋听时唤她一声,她便会碎了。
许久阿漓未移开视线,可瞳孔早已无法聚焦,正面的人逐渐变成一团模糊的光线,风来时,刺着眼她低头欲要揉眼中干涩,忽而掌心流入一抹温热,泪水沾湿了她的手心,她没想要哭。
宋听时良久才收回视线,风婉也看见了阿漓,她不知道那个女子与自己如此相似,以她所坐席位来猜,再看宋听时反应,也能猜出她是谁了。
风婉想着原来他对自己好,是因为她这张脸,可他若爱阿漓,为何还要将情意付诸在她身上。
风婉不明白。
宋听时轻笑问道:“曲阳王将你送来,你就不怕我负你?在这种宴席上被送出去,别说往后有无安身立命之处,怕是连命也难保全。”
“我赌将军对风婉的情意,”风婉见着那抹温润的笑,就算他当她是阿漓的替身她也无悔了,“好似赌对了,不论将军是因何原因属意风婉,风婉都会全心全意待将军。”
这话若是阿漓与他说的,他兴许会开心的,可是风婉说出来,他竟不知如何接,在点头挤出一抹笑来。
风婉觉得他心情不错,撑着胆子问:“若风婉入府,定然要拜见夫人,以将军和夫人为尊,今日夫人若在,风婉想给夫人请个安以表心意。”
宋听时藏起寒意,未看她,朝着不远处瞥了一眼,又看过别处,淡淡道:“她不喜人扰的,若惹急了她,恐没有你好果子吃。”
他说到这里时,竟然有些怀念曾经那个一言不合便给人下噬心散的她,那时他每日回府,阿漓都要缠着与他将今日种植的趣事,还有她药园子每个种类药草的长势,还要宋听时抱着她给她念医书,缠人又撩人的很,他每每都难以把持。
这样的阿漓,他好久好久没再见到了。
“夫人看着不像是这样的。”风婉无声说了一句。
宋听时侧眸打量着她,风婉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忙解释道:“想来那位与我相似的便是夫人了,对吗?”
宋听时果决应下:“嗯。”
“你想问什么?”
风婉想问,想问他可是因为这张脸才对她青睐有加,可她没问。
只道:“没,风婉听将军的就是,不去叨扰夫人。”
席间又奏起琴,那琴声与风婉相比,略输一二,风婉刚要提意:“不如风婉去弹一曲,给将军助兴?”
她那是助兴?怕是添乱,宋听时无心与她再攀谈,心里全是想着与阿漓讲明缘由。
“教坊司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