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
,还好他反应快,一手稳着盘里的鱼,一手将人护在臂弯里。
等阿漓站稳了,他才松手。
“你,你煮了什么,这么香。”阿漓踮起脚尖去看盘里的东西,他带着笑便将那盘子放在院里木桌上,院里点了灯,是宋听时昨日才刚做好的竹灯,白梅枝上挂了两个,正正好照着木桌。
“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大可不用再上山里采药。”宋听时摆好了碗筷,盛了一碗递到阿漓手心。
二人相对坐着。
阿漓审视着那盘里的鱼,久久才说:“我不仅是因为你才要上山采药的,我这院里经年都储着药材,那是我医书里看的。”
她住在梵幽谷,没事就研习医书,没人知道她那医术到底行不行,连她自己也没把握,可偏就是宋听时,他昏迷那段时间,她在他身上可试了不少药草,可想而知她的研习是有成效的。
宋听时给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望着她说:“你尝尝这鱼,我今日从河里捞回来的,你不是说没吃过肉。”
阿漓手里的筷子动起来,夹起那块肉,那鼻子谨慎地凑近闻了闻,终是放进了口中。
那原本略显疲惫的小脸,顿时炸开了花,她欣然朝宋听时弯起嘴角,忙点着头肯定道:“阿拾,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宋听时又把剩下的鱼腩尽数夹到她碗里,那鱼腹的肉最是鲜美。
“阿拾也吃。”
宋听时借着灯火这才看清她面颊上沾的泥,那空闲的左手揣进袖中,掏了个空,他倒是忘了,眼下不是上京城,他身上没有帕子。
他攥了攥衣袖,抬臂抚过阿漓面颊,“脸上脏了,我给你擦擦。”
阿漓也不躲,就这么嚼着肉,耐心等他擦完。
***
长信殿里,楚君屹换了常服,烛光铺满寝殿,他问着御风:“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
御前侍卫御风垂首恭敬道:“禀圣上,属下暗中派去调查的人还没回信,北境寻过了,暂无宋将军的音信,属下已让人扩散到边境内外的城域再搜寻。”
“已经一个月了,朕不信阿时会死在那里。”他握紧那把架上的长剑,那是宋听时送给他的。
“阿时不在,眼下兵权交由陆鸣珅手里,朝中都是王叔的人,朕总归要有能用之人才是。”
“陛下,定安侯府的小世子,去年刚入仕,如今在大理寺担任寺正,一年来都在调查定安侯一案,可苦于曲阳王那头,仍无进展。倒是可用之人。”御风道。
“你说慕风?”楚君屹朝他看了看,“他心思不在朝堂,入仕不过也是想翻旧案。”
正因如此,楚君屹才不那么想用他。
***
阿漓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昨日上山采了一日的药,可算累坏了,她揉了揉眼,想着那些草药是要先拿出来晒,撑起身时窗外似乎传来动静,她推了窗,宋听时不知何时做了一把木剑,此时正练着剑。
阿漓朝院里喊了一声:“阿拾。”
宋听时随即收起木剑,寻声回头应着:“阿漓醒了?可是我练剑吵醒你了?”
阿漓落了窗,转身往房门走,来到院中时,宋听时还往这边瞧着,阿漓面色不悦,像是教训她后院养的那些小兽一般。
二话不说夺了他手里的木剑,训道:“你知不知道你伤还未痊愈,不能有大幅摆动,若是不小心撕裂伤口该如何?”
宋听时好言寻着借口解释:“不会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你昨日去河里捞鱼那结痂处就沾了水,今日你又练剑,你同我说这叫有数?上山采药,给你换药的是我,又不是你,旧伤复发还不是要我给你治。”阿漓嘴里虽是抱怨,可宋听时知道那是关心他。
“当真没事,你瞧。”他稍微扯了几下衣领给她看,阿漓看不见里面的伤,这就要去扒衣服,可他个子要高她许多,去扒衣服时得踮起脚尖。
宋听时没反抗,他知道抗拒不了,若不给她看她是不会死心的。
那伤口愈合后结痂的位置脱落了一些,留下鲜红的疤痕,伤口是没裂开,可是筋骨都还没恢复好。
“我没骗你吧。”宋听时穿好衣裳。
阿漓这才作罢,悄无声音地拿走他的木剑,“那也不许练了。”
宋听时很是无奈。
阿漓转身去将竹架上的草药拿出去晾,可不知为何,那草药被放到高处,她够不到。
定是宋听时给放的。
他看着那边的人吃力去够,倒是有些好笑,阿漓顿感头顶有东西略过,抬头时正看见宋听时压下来的面庞。
“拿不到怎么不喊我?”
就当凑近时,阿漓不知怎的后退了一步,收回目光,宋听时已将草药递过去:“呐,往后这些事让我来干吧,你只告诉我需要怎么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