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好的惩罚。
在异国他乡的“流放”日子里,沈俊泽的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起初,那日复一日的单调与空虚让他感到窒息,仿佛是对他过去投机取巧行为的无情嘲讽。
渐渐的,他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工厂的日子单调又乏味,大家起早贪黑的工作数小时,只为那仅够生存的微薄薪水。
每个清晨,他都会在刺耳的哨声中从沉重的梦境中醒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车间。机器的轰鸣声、金属的碰撞声和越南工人们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休止的噪音。
他开始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开始留意工人们脸上的表情,有时是疲倦,有时是苦涩。
虽然他并不需要参与体力劳动,但那份沉重的心情却让他感同身受。
拿到第一笔工资时,他没敢多停留,迅速将钱汇给了债主。债务成了他无法逃脱的枷锁,他开始节俭生活,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开支。看着手中的钱越来越少,他的心反而感到了一丝安定。
这些都是他重新站起来、走向未来的希望所在。
他暗自决定,要爱自己的每一分钱。
终于,在来到这里两个月后,他在工厂的一位本地工程师处,租到了一座乡间小屋,远离城市,远离人群。这个地方正是一个失意之人的好去处。
房子四周零星散落着几家本地村户,沈俊泽既不通语言,也无心与人交流,大家就这么互不相识地共存着。
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座远近闻名的寺庙,它时常与国际志愿组织合作,为周边的人们提供基本知识的教育。房东是虔诚的佛教徒,每当寺庙有需要时,总是慷慨解囊,提供食宿。
沈俊泽每日深居简出,并不介意房东的热心肠,甚至乐得当个二房东,顺便赚点房租钱。偶尔会有志愿者前来居住,只要不过分打扰,大家也能和平共处。
有些女志愿者,或许出于好奇、无聊,或是其他复杂的心态,开始对这个神秘的外国人产生兴趣,甚至表现出过度的关心,让他疲于应对。
于是,他有意塑造了自己落魄穷小子的形象,换上旧衣服,不再精心打理头发和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
若是有人问起他的情况,他只说自己名叫小帅,在老家欠了钱,现在来这里打工还债。
果不其然,大家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甚至开始传播关于他的流言。
村民们偶尔会在他出现时交头接耳,猜测他的身份。他既听不懂,也不关心,任凭流言四起。
日子在这种平淡中循环着,冬去春来,小院逐渐冷清。直到那个夏天,两个女孩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宁静。
在这个国家待了八个多月,沈俊泽早已习惯了周围的人来人往。所以当房东叮嘱他接收两个中国志愿者时,他并未感到任何波澜。
和往常一样,他收拾好房间,备好钥匙,等待着新租客的到来。
没想到,这两位女孩不走寻常路,在一个寻常的黑夜,不请自来的出现在他的小院前。
夜幕下,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地上。两位不速之客,带着一脸的倦意和惊奇,走进了这个寂静的院落。
沈俊泽站在门内,望着这两个女孩,她们看起来和以往的志愿者并无差别,大体上都是一副青春洋溢、又不知深浅的样子。
只不过一个妆容精致,打扮时髦,气质成熟而精明;另一个衣着简朴,表情淡然,虽然皮肤白皙,但身材瘦弱,看起来像个中学生。
两个女生,一个过分热情,一个过分文静。沈俊泽感觉她们都不好应付,于是尽量多呆在工厂,躲着她们走。
几天后,热情的女生很少再出现,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冷淡让对方失去了兴趣,或者她听到了那些关于他的流言。
而那个名叫Freya的文静女孩,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疏远。她每天早起去寺庙上课,任务结束后又早早归来。她既不参与志愿者团体的业余活动,也不融入小院的生活,生活规律得像个怪胎。
他们之间的交集,仅限于偶尔的打招呼,仿佛都市里忙碌的上班族。每天乐此不疲的奔赴各自的岗位。
沈俊泽对这些国际志愿者有所了解。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年轻大学生,大多抱着探索和冒险的态度来到这里,或许是为了填补暑假的空闲,或者追求一种与平日生活截然不同的体验,顺便做点公益。像Freya这种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与外界交流的人,实属罕见。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