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34 前夜(二)
八月底的纽约已经进入初秋,夏季的炎热褪去了许多,但白日的阳光依旧能晃得人睁不开眼。胡桃夹子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起身绕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抬手用掌根擦了擦屏幕,总算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了。
基地的人工智能管家注意到了她遇到的不便,贴心地问:“需要帮您拉上窗帘吗,希普诺夫小姐?”
“不用了,这样就好。谢谢。”
胡桃夹子抬起头,对着天花板上声音传出的角落微笑一下。四周围的环境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偶尔用指尖触碰屏幕的细碎响动。过了十来分钟,隔壁实验室的门被从内打开,盘着黑发的亚洲女性脱掉白大褂,朝听见声音后站起来的胡桃夹子招了招手,说:“你可以待在里面的,卡嘉小姐。”
胡桃夹子走上前,往半开的房门里瞥去,正看见有一只金属臂的士兵坐在床边,赤|裸着上半身,目光左右环顾,大概正四处搜寻那件脱下来的上衣,简直像一只在找自己尾巴的猫。
“嗯……我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她憋住笑,咳嗽一声,“谢谢你,医生。”
赵海伦医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她翻开文件夹,从某一层取出一叠A4纸,递到胡桃夹子手上。“托血清的福,身子骨倒还挺结实。”海伦侧过身,也跟着往屋里看了一眼,在巴基发觉自己的视线之前又飞快地收回来,伸手拍了拍金发女人的肩膀,正色道,“但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等神经科那边的消息吧。”
胡桃夹子还在研究手里那张纸,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数据让她两眼抓瞎,医生本人的注解字迹更是龙飞凤舞——果然全世界的医生都练得一手好字,菲德洛夫的签名她也一个字母都认不出来。胡桃夹子在心里疯狂吐槽,表面上却仍然维持着一副平静的脸色,乖乖地充当一个合格的病人家属。海伦见得多了,也不戳破,只是故意提高音量,用屋里的巴基也能听见的声音嘱咐道:“记得监督他健康饮食,虽说没什么新陈代谢问题,但李子吃太多了还容易蛀牙。”
话音刚落,实验室里立刻传来了什么东西相撞的动静,以及一声堪称恼羞成怒的大喊:“我没有——!”
胡桃夹子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想来超级士兵血清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人逃得过高血糖,却逃不了蛀牙。眼看巴基又开始凶巴巴地喊她,胡桃夹子赶紧推搡着把海伦请走了。亚裔女医生还火上浇油地继续说着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泄漏病人隐私”,但可想而知,既然这事已经进了星期五的耳朵里,被传遍复仇者联盟只是时间问题。
巴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臭着脸套上那件他找了一圈终于找到的上衣,狠狠地瞪了一眼走进屋里的胡桃夹子,对她凑上来亲吻脸颊的动作无动于衷。
“别这样,巴基,这很……咳,很正常。让我看看是哪颗牙——唔!”胡桃夹子双手扳过他的脑袋,努力摆出认真的表情,但眼睛里的笑意和回不去的嘴角将真实情绪泄漏得一干二净。然而,没等她这一番调侃的话还没说完,腰后便搂过来一只金属手臂,不容分说地将女人扣进怀抱,压上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几乎是咬了她一口,像是在用亲身体验告诉她自己的牙齿非常健康。
“……我可没有蛀牙。”
“我知道。”胡桃夹子窝在巴基怀里,仰着脑袋,一只手在他下巴上捏来捏去,掌心被粗糙的胡茬蹭得发痒,“我的小鹿仔健健康康,还能再活好几百岁。”
巴基低下头,用右手小心地拨开垂在自己胸前的金发,以免它们被夹进金属臂叶片结构的缝隙里。从这个角度,能将女人干净的额头和颤动的睫毛都清晰地纳入眼底。他看得有些出神,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声轻叹,以及落在头顶上的吻。
来到复仇者基地的第二天,史蒂夫便请来赵海伦医生,给巴基做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比之前为了庭审搜集证据而进行过的那几次都更加细致,但结论相差不大:很难说巴恩斯中士的身体状况究竟是好是坏,数不清的人体改造与反复的冷冻对许多器官与生理系统都造成了损伤,这是事实,但血清以一种极为暴力的形式将它们重新拼凑、修复,最终奇迹般地又运作起来,塑造出这一具破破烂烂却强壮有力的身体,随时可以再和美国队长打一架,足够再活过第二甚至第三个七十年。血清让他从百米高空的坠落和无数日夜的折磨中幸存下来,但终归有它做不到的,比如蛀牙,再比如九头蛇在他脑子里植入的洗脑口令。
托尼和海伦都对此无能为力,班纳博士至今下落不明,尽管他手上持有的七个博士学位也并不专业对口。唯一能寄托希望的是旺达,但根据前段时间复仇者与政府方协商出的临时协议,在能够更好地掌握能力之前,她不被允许参与任何行动了。旺达本人对此没有意见,尽管出于许多原因,她真心想为冬日战士的事帮上忙,但最近发生的许多事不仅暴露出控制能力的问题,也难免让心态变得有些焦虑。这种情况下,让她出手探查别人的脑子,她也是真的不太敢。
最后经弗瑞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