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宴席结束，早已日落西山，宾客纷纷告辞

“江小姐，我家夫人说与您一见如故，相处特别愉快，今日见您身上衣着单薄，便让府中的裁缝明日上门给您裁量制衣，还有些夫人特意交代的礼物已经装上马车了，请您慢些回去，”我和希儿与众人告辞后，国公夫人的贴身婢女在大门外侯着我出来

“心言谢过国公夫人，”我在马车内微微颌首言谢

“哇……看这些首饰，都是万宝阁的！国公夫人对你可真好啊，真漂亮，”希儿着盒内的几样首饰惊艳得很，自己虽说穿着打扮已经是十分考究了，但和国公夫人送的这些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

“许是国公夫人看我可怜吧，”我看着车内那几盒东西，漫不经心的说到，今日说了这样多我自己的事，没曾想还被国公夫人怜悯了，这连吃带拿的……

到了第二日，果然有镇国公府的裁缝上门来替我制衣，我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做太多，一两套即可，但新衣送到了府上的时候，我还是震惊了，足足有一箱子那么多！

“姑娘，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让国公夫人这样开心？”夏桑翻看着那一箱新衣艳羡到

“当然是因为我聪明伶俐，秀外慧中，招人喜爱啦！我看这件就不错，很适合你！”我抽了一件嫩黄色的衣裙出来

这些布料摸着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再加上我对这些身外之物原本就没什么兴趣，夏桑与我身段相似正好也能穿，如今国公府送来这样多的新衣，对我而言倒是成了一种负担

“这是国公夫人给姑娘的，给我多不好啊……”夏桑一边嘴上拒绝，一边喜滋滋的拿着在身上比划

“拿去吧，反正我也穿不过来了……你看这家里这衣柜都快装不下了，”我看了看快炸开的小衣柜满面愁容，实在难办

“被国公夫人看见我穿了姑娘的新衣裳，定是要责怪我的，”夏桑高兴了一会儿便不高兴了，这又不是在金陵

“管谁问起来，你只说我送你的便好，”我拍了拍她的肩，笑嘻嘻的让她收下

先生特地允了我们三天假和家人过端午，正好夏桑的生辰就在明日，我便答应带她去聚香馆搓一顿好的

“生辰好歹穿像样些吧？我上次送你的那套鹅黄色衣裙呢？你穿那件，”我上下打量着夏桑，这丫头平日里衣服就没几件，还都是素净的颜色，如今得了新衣估计是舍不得穿的

“那件衣服太好看了，我怕弄脏了舍不得穿，不如等明日去看塞龙舟的时候再穿吧？”夏桑拨浪鼓似的摇头

“啧，快去！还想不想吃红烧肉了？”我插着腰瞪她，夏桑才一脸不情愿的去换了衣服

“这样才对嘛，多好看啊，再不穿你又要胖一圈了，”我欣喜的围着夏桑看，果然是人靠衣装！一下子就漂亮起来了

等欢欢喜喜的到了聚香馆，夏桑就说要去如厕，我便在雅间里等她回来再一同点菜，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她回来，只好下楼来找，刚出了雅间便听到楼下有吵闹声，隐隐听见夏桑的声音，我忙下楼梯去看

“你这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一个在绣坊打杂的丫头，能穿得起蜀锦制的衣服？要我说，不是偷来的便是骗来的，快喊人去府衙报官，将这小贼抓了拷打！”一个细尖的女声在楼下响起

“我没有……这不是偷来的，这是姑娘给我的……我没有偷东西……”夏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几个女子围住不断推搡

“你做什么！”我大怒，快步上前将夏桑拉至身后，“有受伤吗，快给我看看，”我仔细翻看着夏桑的手和脚，确认没有伤到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衣服被那几个女子扯得都皱了，裙摆处早已沾了不少食物的污渍

对面见有人来给夏桑撑腰，气焰更是嚣张起来，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我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桑说去茅房却不认路，问路的时候不慎撞翻了跑堂手里的酒壶，好死不死偏偏就翻下来弄湿了这女子的衣裙，这女子便让她赔，夏桑胆小，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结果那女子的同伴见过夏桑，大声嚷嚷夏桑是徐氏绣坊打杂的丫鬟，之前还去府上给她送过几次绣品，还嘲笑到：“就是卖了十个你，都赔不起我姐妹身上这套云锦做的衣裙”

可谁知，被弄湿衣裙的女子眼尖，瞧见夏桑身上的那套衣裙是蜀锦做的，款式也别致，当下让侍女抓了夏桑，大庭广众下让她把衣服脱了赔给自己，夏桑死都不肯，那女子的同伙便恼羞成怒开始血口喷人，大声嚷嚷说这套蜀锦做的衣物是赃物，是夏桑偷来的

“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了，果然是奸人自有妙计，这套衣物是宋国公府的国公夫人送与我的，这颜色我不喜欢便送给我的侍女穿，口说无凭便给人定了罪，居然还敢当众抢劫民女，侮辱他人？我看你们几个才是贼，还是不知廉耻的女贼！”我死死掐着手心的软肉，拼了命克制内心的怒火

“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颠倒是非黑白真有一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