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竟是春瑶

竟会是春瑶？

陆宴礼闻言有些惊讶，旋即带着几分担忧之色转头去看宁以卿的表情，兜帽厚实的风毛下露出的那双眼睛此刻却古井无波，好似她对这个结果并不讶异。

陆宴礼心中不由生出些许疑惑来，春瑶是随宁以卿陪嫁来的丫鬟，也是宁以卿最喜欢的丫鬟之一，不然也不会将她放在眼前伺候，且自从林双离开，宁以卿又将这梨岚院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交给春瑶打理。

可如今为何她听到毒药是从春瑶那处找见的，却半点都不惊讶着急？

墨羽随着陆宴礼的眼光看去，这才发现一旁坐着的人，正是包得跟粽子一样的少主夫人，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随即与金麟对视一眼，二人一齐俯身拱手朝她见礼。

“二位公子不必多礼，”宁以卿轻启朱唇让二人起来，旋即问道，“春瑶怎么说？”

她实在太过镇定，镇定得连陆宴礼都觉得奇怪。

墨羽用眼神询问过陆宴礼，得到他一个颔首示意后，即刻朝宁以卿回禀道：“那丫头胆子小，看见那药粉直接就吓哭了，只说不是她的、她没见过，接着就一直哭个不停，也不肯再说其他的了。我已经让人把她扣下了，就关在房里，这才来向少……侯爷和夫人请示。”

宁以卿低低叹了口气。

看来早前库房里那箱银子失窃那一事，并没有叫春瑶长点记性。

她蹙着眉头，转头看向陆宴礼，温声道：“侯爷莫急，虽然东西在她那儿，但也不见得就是春瑶。她平日最是憨厚老实，要说缺点，那就是心肠太软、耳根子也轻。”

陆宴礼还未说话，墨羽即刻问道：“既然耳根子软，那自然容易受人撺掇，假若是有人借她的手下毒呢？”

金麟抬起手来，伸出两根手指叩了一下墨羽的脑袋，“侯爷和夫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宁以卿见墨羽吃瘪又不甘愤愤的表情，不由莞尔，她出声答道：“公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春瑶胆子之小你也见到了，素日又忠心，断断不会做出这样弑杀主家的事情。倘若她是受人利用，必然不知给我下的东西是毒药才肯去做，但她既然说了，没见过那药，想来就不会是她。”

她又回头看向陆宴礼，见他眸中带着自己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一颗心遽然扑通沉了一下。

想了一想，她假作不经意提醒道：“下人房中都是两张卧榻，春瑶并不是单独住一间屋子的。先前她本是与林双一起，但自从上回玉湘被林氏惩罚后重伤，卧病数日，春瑶为了方便照顾，就搬过去与她同住了。”

陆宴礼这才明白过来宁以卿为何如此笃定不是春瑶。

两人同住一屋，一个是每日都在梨岚院忙碌操劳的春瑶，一个是与陆淮之不清不楚、今日还被捉奸在床的玉湘。

如此看来，玉湘这样的栽赃陷害也实在是太蠢了些。

他沉声吩咐道，“你们去查查看，那房内是否还有其他蛛丝马迹，还有——”

陆宴礼与宁以卿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雅颂阁。”

“但今日安国公夫人带来的人已经将雅颂阁翻了个底朝天，并未搜出这些来，”宁以卿又道，“想来是下毒之事太过冒险，只怕他不会在自己院子里留下痕迹。”

陆宴礼摇了摇头，“许是白日里搜院的人都只盯着与放印相关的凭证，没有及时留心其他也未可知。金麟，你带着人去雅颂阁仔细再搜一通。”

宁以卿拉住他的袖子，一双美丽晶亮的眼眸中投来求助的神色，让他的心都不由软了几分，他即刻半蹲下来安慰道：“你别在此事上再费心力，万事我会办好。”

宁以卿摇了摇头，轻声道：“眼下雅颂阁藏着什么，反倒不是重中之重。紫夜竭和千丝落雁都并非寻常毒药，可陆淮之又是从何而来的，侯爷想过没有？”

“侯爷还记不记得那一回……”她露出的半张脸染上微红，声音放低些许，“那夜，侯爷跟着我去过一回雅颂阁。”

陆宴礼点点头。

“那时陆淮之对我提过要联手谋害侯爷的计划，”她将身子往前凑了一凑，靠近正半蹲在她身前的陆宴礼耳边，“我……怕侯爷遭他暗害，所以很早就吩咐了人盯着他的行踪。”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会先向我下手。”宁以卿苦笑，“是我大意了，曾听派出去的人来回报过他去的几处地方，除了钱庄，便只有城南的伽叶寺。我当时只觉得没什么，如今想来，这毒若是从外头得来的，就只能是在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