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她的命数该绝了
烈国公夫人见她一反常态,心知必定不是小事,她与宁以卿对视一眼,眸中闪过惊讶之色,问道:“出了什么事?难道畏罪自戕了吗?”
冬儿语速急促,“奴婢听闻她躺倒在那屋子外间,面上头上全是血。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婢女也昏倒在一旁,脸上身上都有伤痕。”
这就闹出了人命?
宁以卿也震惊不已,忙问道:“听起来像是殴斗过?是床榻上的人醒了吗?”
冬儿连连摇头,“二人还是昏睡着,怎么叫都不醒。正要请示诸位夫人,可否能对那位公子用非常之法?”
其实有非常简单的办法可以将人弄醒,去院里水缸舀来彻骨的凉水直接浇下去,这样的天气,二人又不着寸缕,除非是被下了蒙汗药,否则这样的刺激下去定然是能醒几分的。
只是那床榻上躺着的,毕竟不是奴仆,是这安平侯府的少主子。
他们虽然是国公府的人,但也不敢贸然做出这样犯上的事情来。
宁以卿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因着体力不济,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来不及缓,便朝门外走去。
烈国公夫人一并站起身来随着她往外走去,“我们也跟上去瞧瞧!”
林氏躺在地上,额头上方鲜血模糊着头发,整张脸灰白之上又淌着道道血痕,看上去无比触目惊心,宁以卿由兰月扶着蹲下身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旋即沉声道:“尚存一息,只是太过微弱了。”
她伸出手来搭上林氏的脉搏,许久不曾出声。
烈国公夫人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宁以卿却摆了摆手,“只怕无济于事。我观她脉象已经淡若游丝,应该是伤了要害,此时再请寻常大夫也无用了。兰月,叫个腿脚快些的,去把丘神医请来。”
兰月应声而去,宁以卿又仔细检查起林氏头上的伤势来。
额头上方有处凹陷,血流不止也就罢了,人的头脑与心肺本就是要害,只怕就算请来了丘鹤年也无力回天。
她的命数该绝了。
只是宁以卿没有料到,这一日会来得这样快。
原本此局是要林氏与陆淮之身败名裂,却没料让她死得这样痛快。
宁以卿心中并未觉得有多少快意,相反地,更多起了些愤怒。
就这样痛快地死了吗?她还没看到她儿子的下场呢!
宁以卿默默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戾气,随即站起身来,吩咐人将林氏抬到小榻上去,一转身,却见烈国公夫人正在仔细打量歪倒在地上的一只圆木凳子。
宁以卿定了定神,将外间交给烈国公夫人查看,“我去想法子将人弄醒。”
说罢便自己独自走到里间,从头上取下一根细细的银簪,狠狠扎进陆淮之人中之处。
死了母亲,他倒还能安睡于此,真是可笑。
陆淮之只觉鼻下一阵剧痛袭来,旋即便猛地睁开眼,他整个人此刻通身酸软无力,只余一张脸不断发麻,他转过眼珠子,便见到宁以卿沉着脸站在床前,用银簪朝玉湘脸上刺去。
“你做什么!”
他猛地嘶吼出声, 却实在没有力气,只得眼睁睁看着宁以卿完成她的动作。
所幸,宁以卿没有杀害玉湘,那簪子只在她鼻下停留一瞬,须臾之间,玉湘便也悠悠转醒。
“醒了?”
宁以卿收起银簪,居高临下睥睨着二人,眼中带上浓烈的嘲讽和厌憎之色。
从前院正厅走过来到现在,一路太过焦急,她有些支撑不住,伸手扶住床旁的木架,有些喘不过气。
玉湘震惊地看着眼前景象,看着未着寸缕的自己和身上盖着被子的陆淮之,霎时羞愤难当,立即拉过被子钻进去。
陆淮之将她严严实实护好,这才有力气扶着床沿坐起身来,斜斜靠着软枕,除了方才有些恼怒,似乎对眼下处境也没多大反应。
玉湘是他的人,宁以卿早晚都会知道。梨岚院两口子吃了那么久的毒药,早就命不久矣,就是宁以卿现在发现玉湘的身份,又有什么打紧?
他看着宁以卿憔悴不堪的神色,笑道:“怎么,快病死了?依附着陆宴礼不成,如今想起我的好处了?”
见宁以卿并不说话,只盯着他,随即又不住咳嗽起来,他心中更是笃定了那药的效果。
他似乎全然没有发现外间的动静,仍旧胸有成竹地坐着,连衣裳都不曾想起来要穿上,语气中带着促狭和得意,高声道:“你现在给我跪下叩三个头,再以宁家全数家产作为嫁妆,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在陆宴礼死了之后,纳你当个贵妾。”
“竖子!”
烈国公夫人听见此话,立即绕过屏风疾步走进里间,脸上带着怒容,沉声斥责道:
“你母亲命不久矣,你却在此出言戏弄、侮辱叔母。枉那林氏口口声声说自家儿子是来日的宰辅,你这样放浪龌龊的人,也配脏了我大魏的朝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