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坑他至此的纥石烈志宁恨之入骨。
逃亡途中,不忘发出檄文昭告天下,此乃吾大金国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刘裕看完诏书都懵逼了,问属下:“这个纥石烈志宁真是我们安插过去的奸细?朕怎么不知道?”
属下尚未说话,评论区已经争先恐后地告诉他。
这人不仅不是奸细,还是金国眼下最忠贞无二的臣子,没有之一。
当然,被完颜雍这么神来之笔的一坑,他大概只能在黄泉路上继续当忠臣了。
……
上京既陷落,纥石烈志宁又被指认为叛贼,屯驻在长安的百万守军当即爆发出了巨大的内乱。
准确来说,并没有百万,只有二十万而已。
没办法,国家的动员能力有限,百万军队的开拨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剩下还在路上,尚未抵达。
驻扎在长安城下的王镇恶眼见城中发生变故,似有可乘之机,当即依照地利,挥兵直指,一鼓而进,趁机杀入了东城门,据住一角。
他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几百年过去了,城阙营造已然大变,山川地形却依旧如昨。
加上围城这么多日,他也已经侦察清楚了周围格局,早就胸有成竹。
如今占据上风,更不给敌人留丝毫喘息空间,如狂风暴雨一般率军疾射,猛攻上城头。
“汉民不杀!”
王镇恶追风掣电般穿过刀剑丛,高声疾呼:“女真、契丹及其余各族,降者不杀!”
守军猝不及防,如潮水般溃退,惊呼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他们中的许多本就是临时抽调过来的各省民兵,战力弱小,因为纥石烈志宁的举国动员策略,被迫背井离乡,迁徙千里,早已怨气浮动。
外城守军中,真正的金人很少,几乎都是北方汉人和契丹遗民,被派过来当炮灰,拦住北府兵第一波冲锋。
本就非我族类,心怀恨意,又怎会愿意死战到底?
这时听着一声声的“降者不杀”,争先恐后放下兵刃,更有甚者直接调转刀锋,裹挟在北府大军中,向内城发起了进攻。
他们也要复仇!
不多时,外城就已尽数平定。
王镇恶一身铁甲孤寒,肃然高立在茫茫天地间,望着远处熟悉而又陌生的城池轮廓,一时心潮如沸腾,下意识握紧了枪尖。
他仰天大笑,笑声凌厉中带着无限杀意,在亘古青山之间回荡。
“贼虏恶贯满盈,欺我百姓,亡我故园,掠我疆土,害我生民,今日三鼓之后,必斩汝元凶首恶之头颅,祭我父祖先王!”
这一刻,在他眼中,时光倒流,去如飞梭。
眼前的京兆府,仿佛和刘宋位面的长安城重合了。
那年长安沦陷,前秦帝国覆灭,他孤身南下,流离江左。
渡江只需要三十日,可想要重新打回这一座长安城,却用了整整三十年。
无人去纠正他的这个口误,又或许,北府兵也把眼前这座长安城,当成了他们自己的那一座。
长安十陵,是汉家坟墓;咸阳宫殿,是汉家宅室。
舍此欲何之乎?
这么多年了,北府人对于收复长安的执念,真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王镇恶没有再作任何的战略部署,到了此刻,本也无需再讲什么战略部署,就是一往无前,奋力拼杀。
北府兵在咆哮:“让虏贼血债血偿!”
他们愿意对那些第一次上战场、从未杀过人的民兵们网开一面。
是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普通百姓,只是迫于无奈,才拿起了武器而已。
但这些训练有素的猛安谋克,每一个都是金国竭力供养出来的战士,杀人无数,手中沾满了汉人的鲜血。
毕进挥戈跃进,想起从前追随岳飞征战时,所目睹的一幕幕金兵屠杀百姓的惨案,心中燃烧起了一股悲愤的烈焰。
“杀了他们”,毕进怒吼道,“一个也别放过!”
在历史上,他的儿子毕再遇大破金兵之后,曾召开宴会,当场剖取一批金人俘虏的肝和胃下酒。
真正做到了岳飞当年所说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七十六年后,率军灭金的孟珙将军,是岳家军第三代将领。
这等滔天绝地的国仇家恨,世世代代积压在骨子里,只能同样以鲜血来洗刷。
不到将敌人彻底杀死,封喉毙命,是不会终结的。
金兵饶是早有准备,严阵以待,也架不住他们满怀怒火的冲撞。
霎时间,星火飞溅,流炮长鸣,内城墙轰然倒塌。
众将士鱼贯而入,如流星飞纵,长虹席卷。
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山岳将倾般无可匹敌之势,将金兵不同队列各自截断,展开了势如破竹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