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她有苦衷

躺在病床上的雯雯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太过于难受的表情和情绪，小小的脸上带着呼吸机已经被勒出了痕迹。

小脸没有一点血色，消瘦的面颊之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一样突出在那里，小嘴也是煞白的，头发凌乱，她的体温有些增高了。

嘴里开始说着梦话，手指紧紧地揪着被子，干裂的嘴唇轻轻的翕动着：“妈妈．妈妈你来了吗？我好想你。雯雯有很乖的待在这里。”

她不断呓语，似乎在寻找着江微月的身影，江微月连忙冲到她身边。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之上，雯雯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有输氧的，有心氧监测仪的管线，有抢救用的输液管监测仪的心形符号在缓慢的跳动着。

江微月那张精致的眉眼此刻却弥漫了满脸的憔悴和虚弱。

“妈妈在呢，妈妈在这里．是我一直都没有来看雯雯，让雯雯很难过对吗？睁睁眼睛看妈妈好不好？妈妈在这里啊。”

江微月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些颤抖，却还是镇定了许多。

雯雯那颗宝石般的双瞳随着不断下落的点滴闪动着，安静到只剩下女孩微弱的呼吸声和点滴声，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眸似乎在打量着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妈妈。

随后，她像是确定了什么，伸出小手来想要抚摸江微月的脸。

江微月哭了。

赶紧趁这个空档把眼泪擦掉，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觉得自己多情绪崩溃，因为这样女儿会更难受。雯雯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听不清，凑的近了些。

“妈妈．别难过。没关系的。”

她真的很听话，从小的时候就和一般孩子不一样，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因为没有奶水或者没人陪伴就哭闹，但是她不一样。

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学会了一个人喝奶，就算是没有人陪着她亦或者是有的时候没有钱给她买奶水的时候，她就算是饿的喝水都不会哭闹，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床里面自己跟自己玩，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即使有的时候江微月在跟swift吵架亦或者是摔东西砸碗各种各样的声响传出，雯雯都会不哭不闹，只会在江微月来看她的时候咿咿呀呀的说两句妈妈抱抱之类的话，再等她长大一些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跟在江微月的身后讨她开心了。

雯雯一直都是江微月最后的一颗开心果，

这三年来，要不是因为雯雯，她多少次就死在那了也说不定。

就是因为雯雯说想要她活下来永远陪着自己，她才一直坚持活到今天的，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可雯雯却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妈妈，她说全世界只有妈妈对自己最好的，每每听到这里的时候她都会流泪。

她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治愈着自己，把自己卑劣不堪的心脏照的温暖。

所以她不想失去自己的这个孩子。

很不想。

“雯雯．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吗？”

“妈妈．”雯雯小手细心的帮江微月整理头发，随后笑着点点头。

方熠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眼前的母女，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那种压抑在心头的酸苦，她们过去的日子很不好过，自己是知道的。

是不是当初只要自己不跟她吵架不让她出国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原本她也是一个幸福积极阳光向上的小女孩，而如今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

她现在的敏感多疑和胆怯都是因为自己啊。

最近他们相处，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江微月情绪的失控和小心翼翼。

她从前跟自己相处的时候一向都是大大方方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开心又自在，随性的蹲在路边跟自己一起吃炸串，笑嘻嘻的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打滚，拉着他的手去海岸线边唱歌，虽然五音不全，但是两个人都很开心。

他们曾经拥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委曲求全，甚至变成讨好自己的那种眼神。

他从来没有在18岁的江微月脸上看过那样的表情，可三年过去了，时间足以改变一切，事情变得太多太多，她也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所以整个人才会这样性情大变的吧。

最近这段时间隐隐约约也有人跟他讲过江微月这三年的过去，可是他通通都不想听，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重要，她的那三年怎么过的自己也完全无所谓，因为这都是自己欠她的，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没关系。

现在至少，他对的起江微月了。

这样就足够了。

安抚好雯雯后，两个人又重新走出了重症监护室，江微月依旧是崩溃的垂着头，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方熠开口。

方熠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语气尽量温和蹲下身子慢慢来劝导她，江微月本身就有心理疾病和抑郁，这个时候他根本是不应该凶她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