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谁哭谁笑

天火岛。

张百刃如今也成为了一个中年人，身旁青年张九寒在为自己的父亲磨墨。

“家族这些年，族人增长数量不多。”

“五年时间，只有七十九个新生儿。”

“照这样下去，千年后我们都恢复不到曾经进入方寸州时的数量。”

张百刃瞥了一眼张九寒，“你想说什么？”

青年迟疑，“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百刃头也没抬起，“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是担心，族中会有流言蜚语。”

都是修行者，没几个是傻子，稍稍注意之后，都可能有所察觉，更何况大家几乎都在方寸州，镇守资源点还是猎取海域资源，都需要族人之间的合作。

一来二去，很难不被怀疑。

“你有什么想法么？”

“或许，可以制定一些规矩。”

“规矩自然是有的，只是你没有发现。”

张九寒离开之后，张百刃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微眯起来。

“你已经开始察觉了么……”

他从不认为，张家的事，可以无限隐瞒下去，目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延缓族人发现的速度。

方寸州与赤浪峡相隔两百万里海域，就算有着空门，寻常族人也会渐渐忘记赤浪峡。

而赤浪峡那边，相当部分族人也不会清楚方寸州中家族的规模。

只是事情从来都不绝对，能瞒住多长时间他也不清楚，万一被神庭发现，那么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所以，有些人的离开，是注定的。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整个家族，只有家主一人可能找到我们。”

海浪哗啦啦作响，看不到任何陆地的大海之上，一艘艘巨大的飞舟前进在天空中，表面没有任何势力的标识。

张允执看着面前目光迷茫的三百名族人，眼神如同鹰隼锐利，出声呵斥。

“怎么，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觉得家族已经将你们放弃。”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许久之后，一名青年抬起头来。

张轲，三百族人之中的筑基后期，新一代族人中，千百天资的孩子。

“族叔，我并非害怕，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

“难不成，家族如今，还要害怕灭族之祸吗？”

张允执呵呵笑了两声，负手在后，声音冷漠平静，“你说对了。”

他的话让所有族人都震惊抬起头来，看着这位族叔。

“家族的确害怕，害怕这数百年来的努力在某一刻灰飞烟灭，也害怕我们死的不明不白，没有任何意义地陨落。”

“所以，狡兔三窟，必须要有人承担着家族传承的重任。”

“未来，如果……”张允执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我是说如果，家族在方寸州的血脉被覆灭，那么我们，便要接替家族留下来的传承之任。”

人群中，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许多人心情都开始悲伤，他们怀疑方寸州，家族恐怕会面临某种可怕的灾难。

有不少女子，都隐隐啜泣，抽泣的声音蔓延，张允执却并没有阻止。

从庞大到镇压整个方寸州的家族，变成他们这数百人的‘难民，心底的落差可想而知。

“可是，我们能逃出去吗？”张轲看着周围天空，“我们的行动，全都留有痕迹，万一有强者舍命追溯，我们也会被追逐。”

“所以，现在我们要放弃一切法力的使用。”

随着张允执的话音落下，整整十艘的飞舟队伍，开始朝着下方海洋降落，很快便砸在大海波涛之中。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准修行，时限在三个月内。”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去一个没有人知道张家的地方，海浪将我们推向什么方向，我们便留在那里。”

张轲表情苦涩，回头看了一眼不少已经双目泛红的族弟和族妹们，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我们，还有机会回到家族吗？”

张允执沉默了下来，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其他飞舟上的那几名族老们也在看着自己，他们比这里的族人更老，但是他们回到家族的希望更加渺茫。

“知道家族的族训是什么吗？”

“生死不见。”

“生死不见，所以，活下来，我们终有一天，会回到家族之中，我们也是张家族人。”

许久之后，大部分族人带着泪光回到飞舟之中，原地，张轲看着张允执的背影，这位族叔似乎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其实，他是知道一些真相的，此刻问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安定族人们的心。

甚至在离开之前，家族曾与他有过一次谈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