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学日常
开,开学了!
四人随着人流进入义学,到了前厅。厅堂北面的白墙上,悬有一块匾额,上书“大成至圣先师孔丘之位”十个大字。
匾额下靠墙放着一张香案,香案上摆着一对插着香烛的烛台,一个香炉,一小把线香,一根戒尺,地上放着些稻草蒲团。
不过最抢眼的还是那把竹戒尺,约有两尺长,三指宽,黄中带黑,幽幽泛光。
刘夫子站在厅堂一侧,望去五十上下,青衣直身,面容清癯,不苟言笑,颔下几缕长须。
等人齐至后,一众学子在刘夫子的指引下,行拜师礼。每人分得三只线香,在香烛上点燃后,插进香炉。在香烟缭绕中,先对着孔夫子的牌位跪拜,再拜刘夫子。
礼毕后,刘夫子站到厅堂正前方,长身肃立,语调沉沉地开始训诫,也就是讲讲义学的规矩,比如说不得毁坏书籍纸张,不准欺凌他人,不准高声斥骂,不准逃学旷课……
大部分规矩都平平无奇,唯有一条让赵大年略觉意外——义学没有假期!
从八月十六开学至腊月十五放假,整整四个月没有一天假期!
赵大年暗自咋舌,早知道古代读书是个苦差事,但没成想规定如此变态,一点儿也不近人情,说是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坐牢呢!
自己倒是能坚持,就不知自家野惯了的两个兄弟能不能受得了这份苦。
但是想想自家爷爷的威胁,赵大年略有些忐忑地想,应该是能的吧?
训诫过后,刘夫子就表示要正式上课了,三人遂与大伯赵来田告别,而后步入讲堂。
讲堂位于前厅后方,由原先的道观大殿改建而成,尤为宽敞,容纳四五十个孩子绰绰有余。
南墙上开了两扇窗,窗纸是新糊的,讲堂里阳光正好。西墙上方贴了张红纸,纸上写着“明伦堂”,红纸下是刘夫子的坐席,对面则摆了六排四列长桌椅,一桌两人。
赵大年和赵大壮因着年纪小,坐在了第一排,大哥赵大有和表哥范文虎在第四排。
出乎意料的是,夫子并没有一上来就讲书,而是先教大家习坐,要做到头正身直足平,目视前方,两手平放桌面上,标准的小学生坐姿。
赵大年挺直身,规规矩矩地坐在板凳上,恍然间梦回前世。身旁的大壮有些坐不住,身子歪歪扭扭,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转来转去,挨了顿训斥,才算老实。
静坐了约有一刻钟,刘夫子才叫停,准备正式上课。不同于前世学校的“大锅饭”,刘夫子是挨个将学子叫到讲席旁单独教,教的内容一般无二,都是《三字经》,且只教前四句,刘夫子念一遍,学子跟着念一遍,如是反复,直到会念了,方才发给一本《三字经》,回自己座位反复念诵,高声朗读,直至记牢为止。
因赵大年座次靠前,所以也没等太久。轮到自己时,赵大年口齿伶俐,念得顺,记得快,但也没因此得到夫子的另眼相待,夫子只点点头,将《三字经》递到他手上,而后示意他回座位温习。
赵大年并不意外,都是六七岁的孩子,脑筋本就转得快,学个话而已,谁还记不住。
赵大年接过书,正打断回座位,却顿觉一阵恍惚,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页面,接着一行提醒撞入眼帘:游客,您好,XX省图书馆为您服务,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