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探望

“一个不懂规矩的丫鬟，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她跟了二小姐这么多年。”眉姨娘轻飘飘地说道。

姜灵溪纵然已经有了准备，可听到这个消息时，身体还是忍不住一颤。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替檀香的下场感到惋惜，而是檀香从小陪着她长大，性子虽不算特别机敏可多年来一直忠心不二。身边少了这样的忠仆，往后行事只怕会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姜灵溪的眼眶再次湿润，越发觉得无力和孤独。

李氏看着姜灵溪恹恹的模样，只是淡淡道，“你放心，总不会让你身边短了人伺候的，等到新来的丫鬟熟悉了规矩，我会将人送到桃李院。”

眼看她想见父母亲的要求没有了商量了余地，姜灵溪只能垂下脸。

应道，“多谢二婶的关心和安排，溪儿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不再让家中长辈为我操心。”

“你能明白这些就好。”李氏神色平淡地回应道。

她也不在意姜灵溪说这话是真心悔过，还是虚伪地应承。

毕竟在她看来，她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维持住双方表面的和谐，让整个姜府后院能运作如常。

其他的事，包括姜灵溪的心思，就不是她需要过多关心的了。

李氏说罢，便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散去了。

桃李院的室内只留下姜灵溪独自一人，她的心中顿时空落落的。

她坐到了积了些灰尘的铜镜前，看着镜中憔悴蜡黄的自己，哪还有一点从前姜家嫡小姐的风采。

她摸了摸脸，内心郁卒，想要把这皮肤养得和从前一样柔滑雪白，不花上几个月的功夫的怕是不行。

不仅是她的容貌，就连她的打扮也过于素净寒酸了，

姜灵溪这才注意到原本梳妆台上放着的各种首饰、脂粉也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见到她重新回府也无人给她置办些新饰物。

梳妆台取而代之的放着的，是一本破旧的《女训》。

果真是墙倒众人推，可她明明还能靠着婚事翻身呢，这些人竟然这般作践她。

姜灵溪忍耐了许久的怒意，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她扬手便将这本《女训》甩在了地上。

扔了还觉得不解气，她又把书捡起来想要狠狠地撕个粉碎。

但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力地放回了原处。

不能撕，她再和从前一样任性妄为了，至少表面上也绝对不能，姜灵溪咬着牙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

可心中的那股委屈和愤怒却像野火般蔓延，几乎要将她理智的防线烧毁。

姜绾，全都是姜绾害的。

若当初姜绾不回到姜府，她就不会失去父亲的宠爱，也不会被赶出姜府，更不会成为如今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她恨恨地想着，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正当她觉得快要被这无尽的恨意吞噬时，门外却传来看门婆子的声音。

“二小姐，三小姐来看您了。”

姜灵溪一愣，道，“让她进来。”

她印象中的姜灵濛还是那从那副怯懦寡言，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的小跟班。

然而推开门走进来的姜灵濛，却让她有些陌生。

姜灵濛穿着浅紫色的衣裙，虽然只是用的寻常云锦，可上面的花色一看便是时兴的，说明这身衣裳是新裁的。

还有她发间点缀的珠翠，并不繁复，却也显得她的面貌精致动人。

相较于她的寒酸，粗粗一对比，姜灵濛这个庶女竟比她这个嫡小姐还要显得几分体面。

“你来做什么？”姜灵溪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知道姜灵濛有几分姿色，可她是个有眼力见的，从前总是刻意压制，恨不得让人不要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今日却打扮成这样出现，是想在她面前炫耀吗？

姜灵溪心中暗自冷笑，这个姜府，还真是人人都想踩她一脚。

“二姐姐。”姜灵濛向她欠身行礼，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察觉到姜灵溪的不悦。

又轻声说道，“姐姐从前的首饰我都帮你收好了，今日是过来特意带过来给你的。”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各捧着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姜灵溪的梳妆台上。

姜灵溪冷着脸打开其中一个锦盒，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熟悉的金镶玉步摇，另一个则是她平日里最爱的珍珠发簪。

“算你是个识相的。”她冷哼了一声，脸色却缓和不少。

再看姜灵濛漂亮没什么攻击性的面容时，她又觉得顺眼了一些。

山鸡再怎么打扮也成不了凤凰，姜灵濛无论穿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懦弱温顺的性子。刚才只怕是她想多了，姜灵溪暗自宽慰着自己。

“这原本就是二姐姐的东西，我不过是代为保管。现在物归原主，也是应该的。”姜灵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