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亲审（二）

“此案物证、人证俱全，翰林院编修华临渊谋害忠良，伪造身份，意图不轨，罪行确凿。此案已无须再审，只待陛下定夺。”‘

穆青面容冷肃，缓缓说出了最后的总结。

听到这话，沈钰眼中掠过一丝激动之色，但很快又被坚定的决然所取代。

他说道，“谢过各位大人的公正审理，查清兄长的真正死因，且将华临渊的罪行昭告于众。”

“沈钰一直相信，天理昭昭，因果轮回，无论这件事情的真相被掩盖多久，只要我不言放弃，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沈钰的身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的声音依然坚定，透出少年的傲骨。

他的神情让在场之人都为之一怔。

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华临渊，只是整件事情梳理起来过于顺理成章，让人不禁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但此刻，没有人会质疑穆青的判断。毕竟，穆青铁面判官的名号并非空穴来风，他的公正严明在朝中是出了名的。

听过宫中禁军去华府捉拿华临渊时，华临渊已经畏罪自尽。可就算他已身死，也无法逃脱这重重的罪名。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云惟川，等待他的最后裁决。

云惟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案卷上，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桌，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站在沈钰身侧的洛令安一身白色长袍，清风朗月般的面容，身形宛如修竹。

“洛某愿以家姓起誓，以生死担保，所言证词无一虚假，只求陛下明察。”

他直视着云惟川，茕茕孑立，清润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红玉则是低垂着头，紧紧握住手中的丝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心中紧张极了。

但想到华临渊这两年对她的压迫和欺辱，一股愤恨便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道，“奴婢亦愿以身家性命为证，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

云惟川的目光从案卷上抬起，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洛令安和红玉身上。他深沉阴郁的目光，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意。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洛令安、红玉，你们的证词和物证相符，朕相信你们没有欺瞒。”

“陛下英明。”

两人闻言，垂眸跪下谢恩。

云惟川的目光转向穆青，“穆青，你身为大理寺卿，也是本案的主审，你认为此案的审理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穆青挺直腰背，恭敬地回答：“回陛下，此案审理公正公开，物证人证确凿，绝无任何遗漏。”

“既然如此，大理寺卿穆青卿的判断，朕予以认同。”云惟川的声音带着不可动摇的威严。

他的目光冷如薄刃，沉声说道，“翰林院编修华临渊罪行昭昭，天理难容。朕决定，追夺华临渊一切官职与封号，将其罪行昭告天下。其尸首，赐于城南荒野，曝尸三日，不得下葬，以示惩戒。”

“至于华府中涉及此案的其余人等，交由大理寺彻查，严惩不贷。”

“是，陛下，臣等将即刻着手处理后续事宜。”穆青颔首领命。

听到云惟川的决定，殿内一片寂静，众官员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震慑，纷纷低首表示对皇上的决定的服从。

至此，华临渊，也就是周青云的罪行无从抵赖，他的名字，从此以后注定将与耻辱一同被刻在史书的墨迹中，成为后人警戒的篇章。

屏风之后，叶澜烟感到了一丝焦躁难安。

明明是入秋的天气，可殿内窗子都关闭着，闷得不透风，让她觉得内心像是火燎一般闷。

“这个结果，全都是意料中的事情。”叶澜烟压下心中不安，缓缓说道。

她不为所动地看向姜绾，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你请我过来，就是看这个吗？”

姜绾淡淡一笑，“何必心急，好戏刚刚开始，后面还有角色没有登场。”

“故弄玄虚。”叶澜烟冷哼一声。

请她过来时皇帝的命令，她自然无法抽身离开，只能将目光再次转移到殿中。

站在殿中正中央的沈钰闻言，泪水终于滑落，说道，“谢陛下，兄长的在天之灵定能安息。”

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颤抖。

长久以来承受的不公以及压抑，也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洛令安和红玉也相继磕头谢恩。

“谢陛下明察秋毫。”

洛令安轻轻拍了拍沈钰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清俊的面容在面对沈钰柔和了许多。

“沈钰。”云惟川的目光转向沈钰，眸底的阴沉敛去了一些。

他继续说道，“你兄长的冤屈已昭，如今你是沈家唯一的后人，你当振作，为沈家延续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