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等姜绾转过身去时，她的面容恢复了如往常般的恬静。乍看一眼，她与其他大家闺秀的那般端正平和的神情并没有任何不同。

青萝看到来人的面容，神情间有一瞬间的惊愕。

而书棋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便冷着一张脸向前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莫要冲撞了我家小姐。”书棋说道。

迎面走来的那人正是华临渊，他穿着一袭青衫，模样斯文干净，露出的笑容也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姜小姐唐突了，在下姓华。”华临渊微笑说道。

可姜绾知道这斯文有礼的表象只是华临渊的伪装，可不曾与他深交过得人，很容易被他的表象蒙蔽，对他卸下防备。

“这位华公子有什么事吗。”姜绾微微一笑，驻足看着他。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可那双深涧般的双眸，分明流动着无限的寒意。

华临渊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在瞬间看穿他。

“姜小姐不认识我吗。”华临渊注视着她，不动声色地微笑起来。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姜绾神色平静，眸中的寒意也在瞬间被敛去，她仿佛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脸上透着一丝疏离。

华临渊出现在这里，并且称呼她为姜小姐，显然是暗中过调查了她的身份和动向的。

而从华临渊的表现来看，并不像已经知道了她前世的身份。那么能让华临渊注意到自己，只能是关于刘语绣的事情。

“这位公子，你这话太失礼了，有损我家小姐清誉。我家小姐久居闺阁中，极少外出，怎么会与你相识。”书棋蹙眉说道，以为这是一个被姜绾容貌吸引，故意找了话头实则是为了结交一番的书生。

青萝也回过神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冲，“哪来的登徒子，在这里胡搅蛮缠。”

华临渊的笑容却很自然，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眯起眼睛继续说道，“姜小姐从前去过正阳街吧，我每月都在那里进行义讲，您怎么会对我没有印象呢。”

姜绾微微垂眸，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

“哦，你就是华临渊吧。”姜绾神色不变，淡淡说道，“我的确去过正阳街，但只是去探望我一个朋友而已，她经常在京都各处搭设粥棚，是个很有善心的人。”

她的语气很轻柔，脸上也没有任何犹豫或者怯场的神情，看起来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青萝却忍不住着实为姜绾捏了一把汗，担心华临渊会发现她言语中不属实的地方。

“姜小姐说的那位朋友，是不是昌林伯的刘小姐。”华临渊面上的微笑不变，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姜绾，眼底却有一丝异样的阴霾。

“正是。”姜绾神色漠然，无动于衷地看着华临渊。

眼前的姜绾的打扮穿着十分素净，她穿了件浅蓝色的裙装，发间只有一只小巧的白玉簪作点缀，却衬得她未施粉黛的脸庞，更加精致如玉。

华临渊对姜绾的所有了解都是来自叶澜烟的描述，他却并不能想象出姜绾的特别之处。一个乡下长大的官家小姐，空有的出众的容姿，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然而看着眼前的少女，身上却带着与她的年纪毫不相符的镇定与冷漠，且言行举止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但是华临渊却能敏锐地感受到，姜绾对自己的厌恶与轻视。

寻常人看到自己总会客气地称自己一声“华翰林”，可姜绾竟直呼自己的全名，仿佛自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一般。

他此生最不能容忍地就是被轻视，他盯着姜绾的脸，脸上却缓缓流露出一丝冷意。

“你与刘语绣是怎么认识的。”华临渊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冷了几度。

青萝与书棋连忙挡在了姜绾的身前，说道，“华翰林请自重。”

“华翰林未免管得太宽了。”姜绾的神色依然平静。

“你是故意接近刘语绣的吧，你究竟与她说过什么？”华临渊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似乎要用冷厉的目光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来。

华临渊只觉得眼前这个冷漠深沉的少女实在是心思难测，伪装成温和的模样与她兜圈子显然也行不通，他索性也不装了。

“华翰林怕是误会了，刘小姐与我关系甚好，平时里我们聊天间也很投缘，因此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有几分知晓而已，并没有插手过什么事情。”姜绾云淡风轻地说着，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知晓些什么？”华临渊冷声问道。

“华翰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动机不纯，刻意接近刘小姐，依着昌林伯府的门第与势力，你做得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姜绾弯起唇角，慢悠悠地说道。

她轻缓的声音，却让华临渊觉得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