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只是陪衬罢了。”

顾森很不喜欢他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她说：

“你错了，Wilson不会霸道独行，他看重永森的发展，乃至全员的发展。他不是不放手，是想所有人都跟着他的步伐前进，每个人处在应有的位置，为永森蓄能。他不介意你的出身，你的背景，甚至你的过去，只要你对永森有所贡献，他都不会推辞。比起永森的未来，人与人之间的细微摩擦都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何丹影，罗臻，以及他曾经问过我想进永森哪个部门，这都是他潜意识里不会排斥的问题，因为他无惧。正因无惧，永森才会牢牢掌握在他手里，而不是只会掌握在他手里。”

她这番话倒很叫他意外，他笑道：“你还真是有点不同。”

她刻意收起起初的和善，继续冷静说道：

“蒋先生，我请你到这来，并不是想听这句不同。我对他的感情，即便你们都怀疑，都觉得走不久，我也不想去在意。他只要一直紧握我的手，无论再难，我都会努力站在他身边。他是我的避难所，我的壁垒高渊，谁也无法移动。之所以要你过来，是我真切的想知道。我不愿再看见那样的他，我需要知道，他的绝望与痛苦，不该一直困住他。我虽也有自己的绝望与痛苦，但他是我的爱人，我很爱他。为了他，为了我与他的日后，我不愿再见到那样令我心碎的模样。那一晚，我感觉我就要死了。他若迟迟不醒，我也要跟着一起痛死。”

她最后低下去的语调，陡然露出坚决，令蒋经平心生恻隐。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女人，她最后的决绝跟离去，也是这样坚决的眼神。

他该清楚的，如今Wilson这样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只透着表面的纯真。她该有跟Wilson一样的心性，才会令他念念不忘，二度回头。

接下来，他倒没有说别的，只是态度收起质问，变得诚恳。如亲切的长者一样，劝告着：

“别问他，一句也别问他。等他自己告诉你，他会告诉你的，只是在他告诉你之前，你一句也不能问。那是他最不愿与外人道知的苦痛，是他的禁忌，他的绝望。你千万不能主动去查，主动去问，否则他不会原谅的。”

话已至此，顾森感觉到他真切的关心。她逐渐微笑起来，感谢着：“如此，谢谢平叔了。”

蒋经平也跟着笑开，似乎松口气的样子。

“不必客气。你真的很胆大，我这样突然出现，Wilson必会知道原因。”

顾森低笑：“你不说不就行了。”

蒋经平也笑：“不说他就不知道？”

顾森只道：“反正我不会说。”

这时，蒋经平忽然说道：“你想跟Wilson走到何时？”

顾森起初没听明白，后来瞬间就明白了。她也看去远方的树林，那在阴霾一片的天空下，极力透光的枝丫。

她笑说：”也许到成为彼此的精神支柱吧。”

蒋经平隐晦道：“那这样，最后离开是会撕心裂肺的。”

“那就不离开啊。努力着，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是么？”

她很平静地反问过去。这也许她在心中已经问过自己很多次了吧，才能做到这样没有犹豫的回答。

蒋经平真的意外，眼神也透着意外。继而意外转为深远，辽阔地望出去。

“你知道，Wilson之前爱过的，以及欲靠近的那些人……我忽然觉得，她们找寻不到的问题根本，也许就在你的手中。倘若你与Wilson都能坚持住，便不会有来不及的遗憾。”

他在对顾森说，又像是透过顾森看向了更深处，对另一个人说。

顾森的直觉告诉她，那句来不及的遗憾也在顾原森的痛楚之内。

待离开的时候，蒋经平戴起墨镜笑说：

“明日我会跟正东一起过来，到时候我们可不要跟见过一样，陌生些吧。”

顾森微笑，同意着点了头。

回到酒店的时候，顾原森已经醒了。

他正坐在床上打着电话，说了句明天你们在那里等我们就行，说完就挂了。

他看向了顾森，把手机搁在木质的床头柜上，静静凝视着她笑。

顾森也不动靠在门边对他笑，她见他坐在面前这张超大size的床上，沉静的面容上凝润着顾森一时心动的眷恋情愫。

其实这是两张床，只是拼在一起了而已。床正对面就是阿寒川的溪流，溪流对面是丛林深处。溪水潺潺，屋外顾森回来时就飘起了细雪，此时若是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那些细雪无声地淹没在奔去的流水里，不知流向何处。

他在向她招手。

顾森走过去，坐在他身侧，再摸了摸他额头，发现并不发烫时，她还是说一句：

“你还未好全，不要再着凉了。”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眉目柔和：“森森把我照顾得很好，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