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长发梳得整整齐齐，全数绾起盘了个低马尾。没有任何首饰，特意涂了个鲜艳如血的唇色，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些。

“好看么？”

她走到客厅的穿衣镜前问他。他盯着她只有骨头的精瘦脚踝，慢慢应了声：

“嗯。”

他过去，立在她身后。

镜子里他一身格子西装，挺拔雅俊得不像话。顾森望着他，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无解的惆怅来。

她说：“其实我并不想去。”

顾原森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会朝前看，不会总是停留在过去。”

顾森淡淡笑了：“我是么？”

“你是。”他很肯定，“你能这么心平气和同我说话，便是最好的证明。”

顾森没接话，凝视着镜子里他温柔的眉眼。

他知晓她的纠结，走近几步，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触碰之下竟全是骨头，他皱眉片刻，后面才缓缓笑着说：

“我会同你一起。你不开心我们立马就走。”

他是要告诉她，她不再是一个人。

这次不开心，她一回头就会看到他，他会陪着她。

难得的，顾森点了头。

那一刻，不知她心底是否已对他毫无芥蒂。

路边霓虹闪过无数，车里的温度开得十足。与他就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她身上披着一件他之前就准备好的黑色大衣外套。

他不知她是否还会觉得冷，或者天冷穿这件裙子不太合适。但她没说什么也就算了，还穿了一双酒红色法式芭蕾舞鞋。那鞋子很好看，衬得她的纤细脚踝更加好看。

“我妈妈年轻时是位芭蕾舞者，她跟那时候还是钢琴老师的爸爸相爱了……爸爸他很喜欢跳芭蕾舞的女孩子。余长清亦是。”

她透过玻璃窗往外望，察觉他在看她，她这样说道。过一会儿，她又说：

“周介文以前玩过摇滚，组过乐队，之前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无拘无束，肆意生长是他所信奉的人生信条。但自从两人相遇，他便再也没换过。”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他静静问出，她却沉默。就在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颇为遗憾地说道：

“十二岁。两人本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基础，能维持十几年想必已是尽了全力。”

那刻光泄如虹，她的笑意更浓。

***** *****

未曾想，会在下车的那刻碰到顾衍中。

更未想酒店的旋转门出来，他身后相继走出的那四个女人里会有久未谋面的俞骄阳，还有罗臻。

那五人停住，齐刷刷地对她望着。

顾森不免心中想笑，这算是修罗场么？

就待她想什么都不说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顾原森竟擅自做主，牵起她的手径直往他们面前走去。

惊讶已晚，他的话语率先问出：

“你们怎么都在？”

四个女人都没说话。

顾衍中望着他牵着顾森不放的手，蓦地笑了：

“Wilson，你可真有趣。”

顾原森也跟着笑：“大哥如此开心，想必是求婚成功了。哦？大嫂。”

他望向顾衍中身旁那个高挑女子。

明贞丽本在看戏，不想看戏看到自己身上，一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嗔骂道：

“叫早了，我还没答应呢。”

此话一出顾衍中不高兴了，连忙拉她到一边。念着你怎么又不认账，刚才不是答应好好的为什么又反悔之类的话。总之，他大哥这一局算是被踢出去了。

“骄阳，你是过来帮大哥当说客的吗？”

他问，她跟明贞丽是校友。

俞骄阳不禁笑了，今晚一身亚麻裙装倒是给她增添几分不易外露的温婉。她说：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我当不当说客，作用都不大不是么？”

“也是，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也该让大哥急一急。”

这时，罗臻走了过来。

她的出现是个意外，她本同顾清一道，不想那丫头不知跑哪去了，她在找她时正巧碰见了顾衍中。两人说话间便见门外顾原森的车子出现，一行人全都出来了。

本意只是想看他一眼，怎知他会牵着顾森下车。

不过顾原森这一众爱慕者里，她是极有修养的一个。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古典与现代兼具的美人。尤其是如今的高额齐刘海，配上那海藻般的高马尾，整个人俏丽且具高级性。

她落落大方站在顾原森面前，跟他和顾森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Wilson。”

“好久不见，顾森。”

“好久不见。”

顾原森回答了她，但顾森没有